文丨智能相对论
作者丨陈选滨
说起近两年的热门领域，网络安全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一个。
要知道10年前（也就是2011年），我国的新增网络安全企业数量还不足1万家，直到近两年来，我国的网络安全企业数量才出现爆发性增长。根据企查查数据，2020年我国新增网络安全企业数量为19.79万家，同比增长107.31%，2021年新增网络安全企业数量更达到36.99万家，同比增长86.89%。
与此同时，资本市场的加码也在不断的刺激着网络安全产业的蓬勃发展。根据国家工信部网络安全产业发展中心发布的《2021网络安全产融报告》，在过去的一年，我国网络安全产业融资总额达到158.9亿元，同比增长约52%。其中，涌向网络安全产业领域的投资机构也多达559家，投资次数总计1056次，资本市场一片火热。
即便如此，但我国网络安全占信息化的投入比例仍旧不足，根据国海证券指出，目前国内网络安全占信息化的投入比例约为3%，而欧美等发达国家均在10%以上，部分甚至超过了15%，两者之间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为此，国家工信部发布的《网络安全产业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1-2023年）》明确指出，要促进网络安全需求释放，指导电信等重点行业网络安全投入占信息化投入比例达到10%。到2023年，我国网络安全产业规模超过2500亿元。
总的来说，有企业、有投资、有回报、有政策、有规划，网络安全产业欣欣向荣。但是，身处其中的企业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赚钱。
日前，360与奇安信相继发布了2021年年度报告，业绩下滑、持续性亏损等问题依旧悬在两大巨头企业之上，不禁令人唏嘘：网络安全的「生意经」不好讲？！
网络安全，深陷“赚钱迷局”
在网络安全相关领域，360与奇安信是相当具有话题性的两家巨头企业。
两家都有各自的网络安全业务与战略思路。但360更多被外界认为是互联网公司，而非网络安全企业，尽管在近些年来360一直想向网络安全领域靠拢，但结果似乎却也不尽人意。而奇安信相对来说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网络安全玩家，与深信服、启明星辰等同属于传统网络安全阵营。
譬如，在中国网络安全产业联盟发布的“2021 年CCIA中国网安产业竞争力50强”榜单中，奇安信则被评为行业领导者企业并位居50强榜首，其次再到深信服、启明星辰等业内重点企业，360虽然也上榜，但却连前10都没有挤进，只得委居第11名。
尽管如此，但外界在讨论网络安全行业时，依旧不会回避360。对此，「智能相对论」认为，这不仅仅只是因为360本身自带的市场话题性，还在于360作为目前网络安全领域的ICT阵营代表，在定位、业绩以及战略上都非常值得讨论——由此来探讨同属ICT阵营的阿里、腾讯、华为、新华三等玩家跨界网络安全产业的未来发展情况，从而更全面地解构网络安全产业的走向。
那么，360的安全业务表现究竟如何？
根据三六零2021年年度报告数据，2021年360最赚钱的业务是互联网广告及服务业务，实现营收63.06亿元，占总营收比重高达57.93%，其次是智能硬件业务，实现营收为20.63亿元，占比18.95%，进而才到安全及其他业务，实现营收13.81亿元，占比12.69%，最后就是互联网增值业务，实现营收11.04亿元，占比10.14%。
简单来说，目前真正支撑起360这家巨头企业的，并非是网络安全业务，而是互联网广告。虽以网络安全企业自居，但360的安全业务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赚钱，其占比更不足以支撑360成为一家网络安全企业
这样的情况，是否独属于跨界玩家？接下来，重点关注奇安信与深信服的表现。
根据奇安信2021年年度报告，2021年奇安信实现营业收入58.09亿元，同比增长39.60%，但净亏损5.55亿元，亏损金额较上年同期扩大了65.91%。
与360不同，奇安信的网络安全属性显然要更为纯粹，其主营业务基本与网络安全相关，分为三大模块，分别为网络安全产品、网络安全服务、硬件及其他。也就意味着，在很大程度上营收结构并不会影响奇安信的网络安全业绩，同时也更能清晰地看清楚网络安全业务是否赚钱的事实。
从毛利率来看，网络安全相关业务的毛利率都不错，其中在2021年，奇安信的网络安全产品的毛利率高达77.02%，网络安全服务的毛利率达到60.13%。同样的，360的安全及其他业务的毛利率也达到67.26%。
由此来看，网络安全业务也并非是不赚钱。
另一个网安巨头深信服的业绩同样也说明了这一点。根据深信服2021年年度报告，2021年公司营业收入为68.05亿元，同比增长24.6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73亿元，同比减少66.29%。其中，网络安全业务收入约为36.89亿元，同比增长10.15%。
总结就5个字——“增收不增利”，尽管网络安全业务也同样增长。但问题并不在于是否赚钱的问题，而是赚的够不够多的问题。
「生意经」不好讲
简单来说，网络安全并不是不赚钱，只是在当前的环境下，这些业内巨头所能赚到的钱还不够多，尚不足以支撑他们到达一个相对舒适的发展阶段。
对于身处网络安全领域的企业而言，当前的网络安全产业还不算是一门容易赚钱的“好生意”。
一、网络安全产业虽然赚钱，但是也同样“烧钱”，而且“烧钱”的趋势更甚以往。
目前来说，网络安全行业之所以“烧钱”出自两方面，一是网络安全面临的新技术、新场景以及新领域的前沿需求愈发复杂，高精专的技术研发与创新停不下来，不可避免地得“烧钱”。二是网络安全行业存在特殊性，从业人员普遍会和原单位签订保密和竞业禁止协议，最稀缺的高端人才在业内很难自由流转，更多只能依赖企业内部培养，自然而然的也就拉长了行业周期，促使企业研发投入扩大。
根据财报数据，在过去的一年，360的研发费用达到31.29亿元，同比增长约8.97%，占总营收的比重为28.73%；而奇安信的研发投入也达到17.48亿元，同比增长42.37%，占总营收的比重为30.09%；深信服2021年的研发投入也达到了20.88亿元，同比增长38.34%，占总营收的比重为30.68%。
三大巨头企业都不约而同地将研发投入拉高，基本奠定了网络安全领域的“烧钱”趋势。高研发带来的巨额成本支出已是网络安全行业的常态。
对于各大网络安全企业而言，伴随着传统产业的数字化升级以及新型产业的崛起，网络安全早已被各类前沿需求架上了一个更高、更广泛的技术维度，技术的持续性研发与突破性创新更是不可避免。
那么，在未来的较长一段时间内，网络安全行业仍将继续“烧钱”，在企业的赚钱速度赶不上“烧钱”速度之前，这门生意做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二、网络安全产业的“蛋糕”还不够大，但是分“蛋糕”的人已经接踵而来，竞争趋势愈演愈烈。
一如开篇所述，当前每年新增网络安全相关企业多达36.99万家，而我国的网络安全占信息化的投入比例约为3%，在网络安全需求尚未充分释放之前，业内又面临着如此庞大数量的同行竞争者，市场的“蛋糕”分下去对于每一个企业而言，也就小了不少。
再看看“2021 年CCIA中国网安产业竞争力50强”榜单，入围前十的华为、腾讯、阿里云、新华三等企业都并非以网络安全起家，相反，网络安全只是他们面向市场兜售“云”方案的另一个技术亮点和标配产品。在他们的身上，云、网络安全互为助力，形成一体式解决方案面向政企市场输出，使得行业垂直玩家承压显著，不得不面临着这些跨界巨头们的商业化冲击。
总的来说，目前网络安全市场的“蛋糕”还不够大，但ICT领域的巨头们早已手握各类“利器”跨界挤进了这个赛道，并分走了相当一部分的蛋糕。比如，根据IDC数据，在网络安全软件的WEB细分领域，阿里巴巴的市场占有率就高达61.8%，腾讯则为25.5%。
三、网络安全产业仍以项目制和定制化为主，规模化道路尚未走通。
当前，网络安全主要面向政企市场进行服务输出，不管是360还是奇安信，无一例外，都在强调自家的政企服务的投入和产出。
在投入方面，360自2020年就加大了对政企安全领域的投入力度，周鸿祎甚至还喊出“我们要做中国数字经济的安全卫士”的口号。在产出方面，奇安信则有超40%的主营业务收入来自政府和公检法部门。两大巨头对于政企安全的重视与依赖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政企市场并不好做，大多是以项目制为主，需要的往往也是定制化产品和服务，很难依托一个通用型产品“大杀四方”，只能根据客户的个性化需求“稳扎稳打”。这样的商业模式无形之中就拉长了企业服务的周期，也推高了企业的人力成本支出，使得网安技术解决方案很难快速的、大规模的落地。
由此来说，哪怕只是要“吃下”当前市场已经释放出来的政企网络安全需求，困于政企服务的项目制模式和定制化需求，网安企业的商业化进程也始终无法实现规划化加速，只能“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把各大政企组织的需求解决，打通相关行业网络安全服务。
以上，在这些问题的影响下，网络安全市场虽然赚钱，但并不容易。对于奇安信、深信服、360等网安企业而言，仍需要进一步寻求突围的路径。
突围之路
由360与奇安信的动作来看，摆在网络安全产业面前的突围之路有两条。
一是“野路子”，即开拓前沿领域，跳到更大的市场去。
在过去的一年，360一直在追逐风口，进厂、上车、进击元宇宙......开拓前沿领域的动作频频。其中，又以“上车”的声量最大，360以29亿入股合众新能源，搭上哪吒汽车，加速闯入智能网联汽车产业。
可以说，在过去的一年，360在智能网联汽车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根据财报披露，2021年360牵头标准发布2项、参与标准发布37项，参与在研标准66项，其中相当一部分就涉及车联网领域。比如，我国牵头的第一个汽车安全国际标准ITU-T X.1376《基于大数据的联网汽车安全异常行为检测机制》就是由360牵头制定的。
尽管目前不管是智能网联汽车还是元宇宙，最终的形态都尚未成立，谈网络安全为时尚早。但对于360的做法或许并不难理解，一方面大有借助新领域讲新故事，拉升股价的意图，暂且不讲，另一方面则是可以通过积极布局前沿产业领域，既先入场占据市场高地，又能加速培育新市场，进一步推动该领域的网络安全需求释放。
简单来说，360秉持的理念，类似于“把一个新蛋糕做大，而他作为参与做蛋糕的人，先做先分先吃”，或是没有需求也要创造需求，没有技术优势就提前入局做大产业优势，并以此提升其在网络安全相关领域的竞争力。
二是“学院派”，即深耕垂直领域，用更专业的能力去应对复杂化的市场。
对于这一条路径，奇安信是最通透的。根据2021年3月安全牛发布的第八版中国网络安全行业全景图，奇安信的产品线覆盖13个一级安全领域和94个二级细分领域，连续多年蝉联入选全景图细分领域最多的企业。
第八版中国网络行业全景图（图片来自安全牛）
可以说，相对于前者，奇安信这样的做法更倾向于“先把切蛋糕用的刀叉备齐、磨好，不管是哪个蛋糕，都能切得下来”，讲究用硬核技术能力与布局来征服市场。
比如，面对当前网络安全领域项目制与定制化拖慢建设进程的问题，奇安信就在积极探索平台化的路径，将过去服务所积累的大量经验与通用型能力沉淀下来，集成发展成为一个平台，再应用到政企市场上，率先解决一些通用需求，再对差异化需求进行定制化服务与建设，由此缩短建设周期，提高交付效率。
在本届冬奥会上，奇安信基于大禹平台，仅用了4个月时间就完成了新增两个节点的建设和开发工作，在项目建设上基本得到了验证。
以上，两条路径各有侧重，而对于行业内的网安企业而言，也均有布局，比如360同样也在布局多细分领域的网络安全产业，只是没有奇安信那么全面而已；奇安信同样也在服务工业互联网、车联网等前沿领域，只是没有360那么激进罢了。
总的来说，摆在360与奇安信前面的是看得见的道路，但身后留给他们的时间却也不多了。
根据两者发布的2022年财报数据，360与奇安信依旧面临着业绩下滑、持续性亏损等问题，赚钱依旧是重中之重。
面对这样的情况，可见网络安全企业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谁又能熬到最后，迎来我国网络安全产业需求的大爆发呢？
安全的活着，很关键。
*本文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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