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在线娱乐中最大的两个业务,网络游戏和演艺秀场进行对比,你会发现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游戏曾被诟病为精神鸦片,耽误孩子学习,使人沉迷,而秀场则被指责为情色经济,打擦边球,需要洗白。多年来游戏很赚钱,但从业者一直抬不起头来,而秀场从业者的头,则垂得更低。
人们如今对游戏的认识已有所改观,沉迷这东西更多时候因人而异,毕竟大部分人还是不沉迷的,而容易沉迷的人,连聊个天都容易沉迷下去。人们不太清楚的是,文化部和版署一直在用政策和资金扶持游戏产业,给补贴,给政策,如果这真是个坏产业的话,主管部门不会这么做。当然,作为在线娱乐重要分支的秀场,也有个被社会再认识的过程,如当年遭受极强社会压力的网络游戏一样。
4月份的净网行动,端了几个大网站原本蓬勃发展的涉黄业务。这几个真抓实干的强力举措下来,被端掉的那些业务倒死不足惜,更大的效应是让很多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这其中,YY、9158、新浪秀、六间房、呱呱等在线秀场,小心肝想必一直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其实不必如此,你彻底扔掉那颗涉黄的心,有什么问题积极解决什么问题,就不会有太大风险。
秀场们的集体恐惧,源于秀场与色情内容的历史渊源。秀场模式就是演员表演,观众买单,早期为了揽用户,在监管还没到位的时候,确实是有大量色情内容存在。主播在镜头前众人的鼓励和欢呼下把衣服脱掉,进行一些色情表演。这种表演很容易让人上瘾,也很容易吸引观众消费。
在中国,涉黄这东西很难搞,分分钟可能被突然死亡。色情内容是人的刚需,没什么可笑话的,但在作为公共域的互联网上出现集中的涉黄行为,则不可令人接受,因为你不知道屏幕后面在看的人到底是成年还是未成年。长久以来,秀场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别管这个行业如何变迁,监管手段如何先进,环境如何净化,人们还是会遵循固有印象去评判这种商业模式。事实上,这种固定看法有失偏颇,不够客观。
如今的秀场,已经与过去的那些秀场有了本质不同。现在的秀场与游戏更像,是靠利用人性的弱点来赚钱的,如用户的好面子、逞强、冲动消费等,色情内容已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只有祸害。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个是可以用色情内容赚大量钱,但随时有可能赚不到,另一个是杜绝色情内容少赚点钱,但可以长期赚下去,从创业者的角度会选哪条路呢?必然是后者。
几个月前我曾对现有的主要秀场进行了一次调研,下载大量客户端并注册账号,以9158为例,进去逛了几个小时,发现现在的环境确实与7、8年前有天壤之别,想找到一些越界的内容和画面已比较难。主播的水平也在水涨船高,长相甜美,言语乖巧,仪态大方,懂得自嘲的女主播,总是会受到欢迎的。当然,要说这里面有一些暧昧的语言和气氛,也是不可否认的,你去线下夜总会里看表演,想必也会比这过分得多。
从业者面对监管时的态度,也是坚决、主动和积极的,绝无任何犹豫,仿佛慢一点就会显得立场不够坚定一样。色情内容在当下环境中,是秀场的一个死敌,成规模的秀场都不会以此为生,因为难以为继。把长相甜美,嗓音靓丽的女孩子请到电脑前给大家表演,用人们对她的喜爱和相互间的攀比心理去赚点钱,显然是可持续健康发展的形态。
当然,一个每天在线几十万人的秀场,众人围观下的娱乐表演,要说一点色情内容也没有,也不客观,关键是从业者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想想有些被关掉的业务的教训吧,一遇到协调与核查,就用开放的平台来作为推诿借口,那些内容不是我的,我只负责索引,因此我没责任等等。从监管角度看,涉黄和违反知识产权情况确实存在,是在你这个平台上实施的,既然你认为自己没责任,监管者又不能一家一家去查,只好把你这个开放平台关掉了。
秀场这些年遭遇不少监管,每一次都会有一系列措施出来,日积月久形成了一套因地制宜的监管体系,如9158实行有奖举报,强化技术手段识别,实行巡视制度,主播实名认证,与公安技术系统打通等。这个监管体系别管是不是能杜绝一切不良内容,至少监管水平和效果是在不断提高的。这是个高危行业,面对监管时进行推诿和消极对待,绝没有出路。
只要从业者真拿扫黄当回事去认真做了,我认为问题就不大。毕竟,在线秀场还是有社会价值的。在广大三四线以下城市中,娱乐需求相当旺盛,但又缺乏相应的基础设施来满足这些需求。线下歌厅和夜总会对资源的消耗过大,也是个监管不易的行业,色情活动、酗酒、打架斗殴、涉赌、涉毒现象也时有发生,把一部分线下的娱乐需求转到线上,则能避免其中大多数消极现象,如果再能把色情内容解决好了,就会出现一种娱乐业的完美业态,对大众而言有着相当的社会价值。
在线秀场的积极一面,不会被消极的一面所掩盖,只要从业者真正把这些消极的东西当回事认真加以解决。当然,在线秀场这些年在监管上的进步似乎无人提及,却整天被人们揪着要求洗白,这滋味确实很不好受。但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这个行业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彻底扭转人们的固有印象。
去年初,艾瑞咨询首次将在线秀场作为一个行业加以研究,定期出研究报告,研判市场规模和未来方向。这正是代表了在线秀场行业正在从大众的负面印象中走出来。这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好在已经开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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