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后裔,失意画家,煤矿二代:我在县城做餐饮,事业和家庭兼顾

采写/陈纪英

最近,互联网大厂开始陆续取消大小周等加班制度,推行965、1075等工作制,这让习惯了996的北上广深社畜们大呼意外。

但其实,小县城的年轻人,早已习惯了躺平的生活。

装下中国六七亿人口的县城,像是一片沉默的海洋。

它不动声色,不抢风头——这是小镇年轻人鲤鱼跳龙门的跳板,他们从这里匆匆离开,去大城市追逐海凭鱼跃鸟比天高的宏大梦想;

它又足够辽阔,足够包容——成为了不少“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回归家乡的首站,它有着如同大城市一般的便利,也有着大城市匮乏的安逸和闲适,同时也是中国数亿农村人城镇化的起点。

相比大城市永远澎湃的产业,永远火热的风口,永远广阔的机会,县城的产业兴衰荣枯,县城的机会高低起伏——但在任何一个县城里,餐饮是永远不变的刚需。

相比于背负沉重房贷车贷的北上广社畜,一身轻松的县城年轻人,热衷于吃吃喝喝——据中国城市居民调查数据显示,小城市的食品消费支出比例,远超大城市占比;另据美团发布的《中国餐饮大数据2021年》显示,人均餐饮消费年增幅中,三线城市最高,四线五线次之,均高于一二线城市。

小县城稳定的餐饮需求,也蕴含了广阔的创业机会,而且,相比一二线大城市,这里租金和人力低廉,熟客居多,餐饮创业的风险反而更低,成功率更高。

而在遭遇疫情冲击时,对移动互联网熟稔于心的年轻人,并没有坐而待毙,他们开始通过美团等外卖平台,寻求脱困之道:

位于万宁的南洋风味饭店,在疫情期间,营收一度下跌五成,上线美团外卖后,逐渐恢复了元气,今年国庆前夕,饭店面积刚刚扩大一倍;

90后的漠河青年大磊,疫情到来后,旅行社难以为继,民宿无奈歇业,在今年7月开了一家铁锅炖,“毕竟,餐饮业才是刚需”,外卖平台,则是他重启新事业的跳板;

饭店生意红火了二十多年的王季,一度对疫情束手无策,最终带他走出泥潭的,是他一直看不上的外卖——2020年,在美团外卖助力下,王季饭店的营收同比翻了一倍,“县城的年轻人,也越来越爱点外卖了,我要跟上形势”;

年近40岁的鹤岗文艺女青年芬芳,年轻时一直试图逃离这个资源枯竭的小县城——后来,她和丈夫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私厨,艺术梦早已失落,但餐饮店的烟火气把她彻底治愈了;外卖骑手忙碌之时,她会亲自上门送餐,“想让客人吃到热乎的”;

谁说只有北上广才能装得下梦想?县城里的年轻人,在餐饮业的烟火里,梦想和闲适兼得,事业和家庭兼顾,他们既不甘于躺平,也不那么狼性,在两者之间,获得了罕有的平衡与自洽。

华侨后裔在万宁开饭店,房租便宜春节歇业,一年净赚十几万

与大多期待闯荡四方的年轻人不同,80后的黄定,追求安稳——对于曾经在印尼讨生的黄家祖辈和父辈来说,安稳曾是渴求不得的幸福。

此前,黄定爷爷奶奶从海南去印尼“淘金”,依靠餐饮店谋生,生意还算红火。直到1959年,印尼发生严重排华事件。黄定时年12岁的父亲,和父母仓皇失措地回到国内。

中国政府特意在海南等地,建立起几十个华侨农场,用来安置从印尼、越南、印度等地归国的华侨难民,黄家选择落户在海南万宁的兴隆华侨农场。

华侨们在此开荒种田,从零起步,很是辛苦,但“辛苦是不怕的,但不用逃命逃难,总归是幸福的”。这里流通着各种各样的口音,客家话、印尼话、越南话,福建话、海南话——每种口音背后,都有不同的人生际遇。

亲眼看着华侨农场越来越热闹,黄定从来没想着离开,后来他在此娶妻生子——妻子也是华侨后裔。

黄定家的餐饮企业,就是从妻子摆地摊开始的——师传于奶奶的南洋风味小糕点,口味地道,一上街就被一抢而空。

生意越做越大,从地摊到门店,从妻子一人操持,到雇了几十号人,原本干装修的黄定,也全职投入餐饮店,一年利润能达到几十万,一切都在向好。

如今,黄定家的兴隆南洋风味,成为了本地的必吃店铺,就餐高峰期,热情的食客有时候甚至愿意等上一俩小时。

也是因为当地租金远比大城市便宜,两三百平的门面,一月只要两万左右。因此,尽管春节期间,万宁当地游客暴涨,附近饭店的营收都能上涨五六倍,但黄定夫妇并不急于挣这个钱。每年除夕到初六,饭店都要歇业六天。

“我们也想歇歇,工人也别那么累,一年到头总要躺平几天嘛”,黄定想得开。

直到疫情到来,安稳戛然而止——疫情前,慕名而来的打卡游客占了六七成左右,疫情之后,游客没了,黄定慌了,饭店营收一下子大跌了一大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亏损。

每月房租一两万还能撑得住,但几十口员工要靠工资生存,饭店不能一直这么半死不活,黄定夫妇经常愁得失眠。

也就是那个时候,黄定决定,一定要尽快开通外卖——此前,因为生意红火,黄定对于外卖并不那么热心。

去年5月,在美团上线了外卖业务后,营收蹭蹭蹭就上来了,高峰期,一度贡献了饭店五六成的营收。

“开了外卖,饭店终于缓过来了”,黄定感叹,自己当时的动作很及时,“平常时候,外卖可能是锦上添花,但疫情这种非常时期,则是雪中送炭”。

美团外卖给饭店带来的不仅有救急的订单,还有留存下来的好评——外地游客来到万宁当地,挑选饭店时大多会参考大众点评和美团外卖评价。

熬过疫情后,黄定夫妇的信心更足了。

此前,虽然紧挨着的门面房空了很久,但黄定夫妇一直犹豫要不要租下来,今年,黄定改变了主意,把饭店从三百平扩建到五六百平,员工人数也增加到上百人,并在国庆期间正式开业,久违的安稳和幸福又如期而至。

东北小城夜未眠,凌晨两点点外卖

温州人大静静来到东北小城,像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逃离,过去几年,婚姻不幸,心情抑郁,家庭纷争,职场高压,都让她身心俱疲。

她期待着一场新生——当然,最好重启成本不那么高。

就在此时,东北小城鹤岗闯入了她的视线,“房价便宜得我不敢相信”——去年11月,她花费3.4万元,买下了一套不到70平的两居室。

此前,她在温州工作了快十年,干得是外贸,说得是英语,打交道的都是老外,熬夜、加班、倒时差,成了常态。

后来,大静静“逃”到义乌做电商,勾心斗角也免不了。在做全球生意的义乌批发商那里,大静静这样的小客户,讨不到多少话语权,他们会把参杂着残次品的货物塞过来。

等到大静静想退货时,“对方就变脸了,每次都闹得很不愉快,经常撕逼,我累了。”

最初,鹤岗只是大静静的一条退路,像很多人一样,她被低房价吸引,但最终留下她的,是当地的美食,淳朴的人情,还有不输温州的便利——比如,凌晨两点,也能点外卖。

今年3月,大静静来到鹤岗装修——这是她第一次装修,又兴奋又恐惧,装修坑多水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个外地来的陌生女士,会不会上当受骗?!

“我发现我想多了”——这套二居室,大静静奔前奔后,最终装修只花了两三万元。装修师傅、建材店老板,也都掏心掏肺,“不怕你偷师,给你讲得明明白白,没一点水分,我装修了一次,把里面的门道全搞明白了”。

这样的淳朴,大静静很受用——在商业气息浓厚的温州和义乌,并不常见,“话只说三分,总要留一大半”。

意外便利的基础设施,也让大静静很满意。马路宽阔很少堵车,开车去佳木斯万达广场只要一小时,有灯红酒绿热腾腾的酒吧,也有正当风口的剧本杀门店,还能随时点外卖——于不爱烧饭的大静静来说,前面那些是生活的点缀,外卖才是赖以生活下去的主干。

在抖音平台上,追更大静静生活的粉丝总是好奇的询问,“鹤岗到底能不能点到外卖啊?”

国庆期间,有次熬到凌晨两点,大静静叫了一份烤串外卖——17分钟后,热乎乎的烤串,就送上门了。

这条发在抖音上的热评,获得了1.4万个点赞,有粉丝在下面留言,“居然真的有外卖耶。只要有外卖,就舒服得不得了。”

粉丝说出了大静静的心声——装修期间,大静静忙得焦头烂额,也是美团外卖治愈了她。在南方,她很少吃水饺,“担心肉质不好”,但在鹤岗,“肉味儿很正宗,都是最新鲜的”。

她的最爱是喜家德的水饺,“角瓜鸡蛋虾皮馅,一份外只要16块,特别鲜特别香分量又足,能吃两顿”——鹤岗很小,又不堵车,骑手十几分钟就能把冒着热气的饺子送上门。

想家的时候,点一份口味地道、份量更足的温州粉干,以解乡愁;有时候和老公闹了矛盾,一份美味的烤串送上门,矛盾就能在嘻嘻哈哈中消解了。

当然,并不意味着小县城没有缺点——比如收入的骤减,在义乌她一年能盈利20万。来到东北后,她曾打算把电商生意继续,却发现很难,“不能亲眼去看货源,很多大单子我都放弃了”,电商收入跌了八成。

但一些新机会主动找上了门,比如,帮助外地粉丝在这里买房子,盯装修等等。

今年6月,大静静甚至卖掉了老家的的房子——东北这个小城,从原本的人生退路之一,变成了她人生Allin的主场。

疫情之后,漠河导游转行开饭店,期望靠外卖翻身

周五下午四点多,漠河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大磊还在饭店忙碌着,他正等着从河北远道而来的食客。

一条通知突然而至——因为疫情升级,文旅部门要求对外省游客“全员劝返”。

对于从小生活在漠河的90后大磊来说,最近三年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父亲生病、疫情冲击,民宿停业,接踵而至。

在漠河,旅游业是当地的支柱产业,也是本地年轻人就业的首选项——连餐饮业的大头也由游客贡献,仅有两万多人定居的县城,盘踞着200多家饭店,“都靠游客撑着”,大磊说。

疫情之前,大磊干了十年旅游——漠河的极光,黑河的五大连池,呼伦贝尔的草原,带着游客常年窜梭在景区的大磊,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

直到2018年,父亲突发脑出血,在ICU躺了七天,再加上康复费用,一共花费了20多万。四处漂泊做旅游,无法照顾父母。

大磊开始尝试其他生计,比如开民宿,但三年租期里,两年有疫情,到了今年5月租约到期,“压根没赚到钱”。

旅游不行了,民宿也不开了,大磊思来想去,决定开饭店——“餐饮业比较稳当,大家都要吃饭”;而且,开饭店,父母也能帮忙,可以全家团圆;此外,做旅游业多年,大磊积攒了不少人脉,未来,饭店也可以接待游客,和旅行社业务形成产业链。

今年7月初,大磊的土柴煮铁锅炖饭店正式开业,前半个月很是红火——口味地道,装修也有特色,东北花布芦苇门帘,食客们围绕着铁锅大快朵颐,很是热闹。

但半个月后,紧邻的呼伦贝尔出现了疫情,漠河本地防疫政策陡然收紧,饭店必须隔桌就餐,“原来大桌子可以坐十个人,现在只能分成两桌做,客流量受限很大”。

从7月下旬至今,全国零零散散的疫情不时泛起,大磊急了。

在漠河开饭店,虽然租金不贵——大磊的饭店面积400多平米,5年租金只要20万出头。但食材不便宜——漠河当地以林地为主,各种蔬菜都从齐齐哈尔等地远道送来,而且,当地冬天温度低至零下四五十度,一旦运输车辆路上耽搁,蔬菜容易冻坏,无疑又推高了菜价。

游客是靠不住了,到店客人又遭遇限流,现在,大磊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美团外卖上。

他先是考察了一圈本地的铁锅炖,发现上线外卖业务的很少,“以前大家都喜欢在门店吃的那股劲热乎劲儿。”

“这样也好,竞争比较小”,大磊盘算了一番。他又请教了北上广的游客,听闻在大城市,当地的大部分铁锅炖,都提供外卖业务。

大磊没再犹豫,决定加快上线外卖。

准备工作必不可少——比如,如何把大份的特锅炖,拆分成小份;在漠河的冰天雪地里,做好保温,快速送餐上门,也是必要之举。

这是大磊面临的新挑战,也是大磊的餐饮事业翻盘的新希望——30多万的装修和20多万的租金投下去,大磊如今背负了不少外债,能不能回本,全靠此一搏了。

失意准“画家”,异乡煤二代,干餐饮在煤城站稳脚跟

在鹤岗这座小城市,干餐饮的年轻人,有远道而来的异乡客,也有被家庭绑住的本地人。

王季是前者。

上世纪90年代,王季跟着父母从哈尔滨郊县搬家到此。彼时,有着“百年煤城”美誉的鹤岗,居民收入很高,王父在煤矿当工人,月收入高达1500元左右——20多年过去,现在鹤岗普通打工人的月薪,也就两三千。

手头宽裕的煤矿工人热爱美食。王季母亲瞅准机会,开始摆地摊卖烧烤——当时,各种筋头巴脑以及内脏下水等,都卖不上价,肉铺老板甚至免费赠送,靠着热情的服务和地道的口味,地摊生意很好,一个能赚三四千元。

初中毕业后,王季子承母业,也走上了餐饮之路——和王季一样留在本地的年轻人很少,他的很多发小都去了外地谋生。

年近四十的鹤岗本地人芬芳,就一心想离开——大学期间,她师从于著名画家孟宪德,成为专业画家,或者担任美术老师,才是常规路线。

但芬芳是个异类——大学毕业前夕,父亲查出了膀胱癌。手术台上,医生告诉芬芳,父亲最多能活半年。几乎没有犹豫,她就回了鹤岗。在她的精心照顾下,父亲的身体意外康复了,“最开始医生说半年,又说三年,现在,已经十四年了”。

芬芳也被彻底捆绑在了鹤岗,几年后,她认识了当厨师的丈夫,两人婚后开了一家私厨,生意一直红火,“一年挣个十多万,不愁吃穿,挺好。”

当下,鹤岗的煤炭经济早已高光不在,但王记烧烤,以及芬芳家的私厨,生意却不受影响。

从地摊,到大排档,再到平房,如今,王季租下了相邻的三个店面,雇用了十来个员工。

“别管经济好不好,反正餐饮一直很好”,王季总结。

直接原因在于鹤岗人热衷于美食,当地流传一句口头禅,“吃好的吃贵的,不吃免费的”。

王季认为,这源于本地人经济压力较小。在鹤岗,工作一两年,就能轻轻松松买套房,而且房价还在一直往下——王季家的房子,十年前每平米4000多元,现在降到了3000元左右。

“没有车贷,没有房贷,余下来的钱干嘛呢?当然要吃好的喝好的”。

烧烤在当地尤为风行,“你们北京把烧烤档夜宵,我们鹤岗把烧烤是当正餐的,一天能吃三顿”,王记烧烤每天早上9点开门,凌晨两点才闭店。

美食价格也很低廉,“50块,就能吃得很好喝得很好了”,王季说。这源于当地人力成本和房租都很便宜,王记烧烤300平米的门面,位居鹤岗最繁华的地带,一年的租金也不过10万元左右,“在北京,是不是得100万以上呀?”王季猜测。

在鹤岗这样的小城,饭店里大多都是老主顾——无论是王记烧烤,还是芬芳家的小厨,常来常来的老客,均贡献了七成左右的营收。

“平时老客户来吃饭,我们都会主动抹个零”,王季说,碰到喝酒的客人,他也会上前碰上几杯,甚至有十几位熟客,结婚还邀请王季去喝喜酒。

煤炭产业衰落,没有打垮鹤岗的餐饮,但疫情却重创了餐饮业——不过,靠着新开通的外卖,王记烧烤2020年的营业额,不但没有降低,甚至还上翻了一倍多。

其实,对于要不要上线外卖,王季一直非常谨慎,“咱这个店,都是老客,就靠口味,上外卖会不会影响味道?!”早在2019年,王记就开通了美团外卖业务,却一直没有上心经营。

但疫情一来,门店歇业,吃不到烧烤的客人,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催问,客人着急,王季也着急,上外卖变得刻不容缓。

为了保证烧烤外卖的口味不输到店,王季没少费心思。

速度至关重要。他和美团以及骑手们“约法三章”,上店取餐之前,一定要先来电话,“骑手到店,肉串刚好烤好,立刻送上门,过程最好别超过15分钟,到家还热乎乎的”。

为了“讨好”骑手,王季特意在饭店里安排了几个骑手专座,“他们现在也成了我的客人”——在鹤岗,不少骑手的月收入都能达到五六千甚至七八千元,算是中高收入群体。

其次,一定要做好保温措施,为此,王季特制了保温盒。他注意到,美团骑手们也动了不少心思,比如在冬季会换成更厚的保温外卖箱,还有骑手会用棉袄包裹箱子等等。

重重把关后,王记烧烤外卖的口味,大概能保留九成以上。随着冬季来临,现在的王季,又在思考如何继续改善保温措施了。

芬芳家的私厨也在疫情期间开通了外卖,“疫情期间,虽然饭店利润没了,但靠着外卖,饭店起码没亏本,工人工资也有了着落”,芬芳很庆幸。

为了保证尽快送餐到门,在美团骑手忙碌时,芬芳会亲自上门,“咱们辛苦一点没啥,不能让客人失望”。

最近,随着气温降低,不少年轻人不愿出门就餐,与此同时,随着鹤岗成为网红城市,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到鹤岗,他们喜欢宅家,也带动了外卖订单的增长,芬芳发现,来自美团外卖的订单量又开始往上走了,“9月500多单,10月600多单了”。

后记

对于留在小县城谋生创业的年轻人来说,安稳、闲适、团圆,是共同的收获。

黄定家的饭店雇用了上百号员工,大多都是家族亲戚,“我们家族观念蛮强的,也不求赚大钱,给家族的年轻人,找个生计,就是最大的收获”。

“一家人一条心,一起努力一起拼”,也是芬芳的心声。如今,负责收银的芬芳,热络地和客人打着招呼;后厨辟出的一小块地方,留给儿子看书做作业;每天早上七八点进店,忙碌到晚上十点回去睡觉;烟火气把生活塞得满满当当,艺术梦彻底失落了,芬芳却没觉得遗憾。

而王季的发小们闯荡四方,经历了大城市的高房价、996、KPI的捶打后,时常流露出对王季的羡慕,“老婆孩子热炕头,上有老下有小,才是福啊”。在春节团聚的酒桌上,发小们总会或真或假试探一句,“要不我跟着你干好了?!”

大磊的父亲也不用闷坐在家了,虽然腿脚不灵便,但在饭店里收盘扫地也不碍事。大磊明白,于闲不住的父亲来说,这些轻省的活计,是父亲在发挥自己的价值。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相逢于小县城,也都以外卖平台为支点,撬动了更大的创业梦想。(文中芬芳、黄定为化名)

免责声明:此文内容为第三方自媒体作者发布的观察或评论性文章,所有文字和图片版权归作者所有,且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 无关。文章仅供读者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投诉邮箱:editor@fromgeek.com。


企业会员

免责声明:本网站内容主要来自原创、合作伙伴供稿和第三方自媒体作者投稿,凡在本网站出现的信息,均仅供参考。本网站将尽力确保所提供信息的准确性及可靠性,但不保证有关资料的准确性及可靠性,读者在使用前请进一步核实,并对任何自主决定的行为负责。本网站对有关资料所引致的错误、不确或遗漏,概不负任何法律责任。任何单位或个人认为本网站中的网页或链接内容可能涉嫌侵犯其知识产权或存在不实内容时,应及时向本网站提出书面权利通知或不实情况说明,并提供身份证明、权属证明及详细侵权或不实情况证明。本网站在收到上述法律文件后,将会依法尽快联系相关文章源头核实,沟通删除相关内容或断开相关链接。

2021-11-04
华侨后裔,失意画家,煤矿二代:我在县城做餐饮,事业和家庭兼顾
饭店生意红火了二十多年的王季,一度对疫情束手无策,最终带他走出泥潭的,是他一直看不上的外卖——2020年,在美团外卖助力下,王季饭店的营收同比翻了一倍,“县城的年轻人,也越来越爱点外卖了,我要跟上形

长按扫码 阅读全文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