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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加入金属改造后:重塑人体变身超人

英国《卫报》记者蒂姆·亚当斯近日撰文指出,“身体黑客”先驱们正行走在技术与生物学的边缘,奋力与自然抗争,试图重新设计自己的身体,以便拥有超人的能力。这一幕真的会成为现实吗?

今年早些时候,我前往德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市参加一个名为“Bdyhax Conference”的活动,旨在一窥人类物种的演变过程。本次活动在市区的展览中心举行,承诺让参观者提前感知即将到来的“奇点”。所谓的“奇点”是指科幻小说中描写的“涅槃”,即生物学如何与科技融合,彻底改变人类能力和体验。

身体被加入金属改造后:重塑人体变身超人

本次大会上的重要活动大多是由“身体黑客”亲身示范。所谓“身体黑客”是指,在自家地下室或车库中,寻求通过生物植入物和认知促进器来提升人类血肉之躯能力的DIY实验者。这些勇敢的先驱者不断扩展他们的感官能力,克服身体上的局限性,义无反顾地带领我们走进一个充满未知数的未来。

组织者起码是这样想的,但现实情况却是Bdyhax大会稍显平淡:门票定价过高,参加者寥寥。现场的讲座谈到了身体强化的道德规范、虚拟世界的低成本演示,但是,会场秩序十分混乱,身上有穿刺和纹身的观众在过道中穿来穿去,还有一些摊位摆着各种各样的神经蛇油,他们似乎对如何将磁铁和LED灯植入皮肤更感兴趣。

当然,在漫长的几天时间里,观众偶尔也会见识到真本领:一种背心能将声音转换成背部的多种振动,为聋哑人重获听觉提供全新的方法;一名鼓手在失去手臂后,定制了假肢,可以像传奇鼓手巴迪·里奇那样演奏;一个名叫穆恩·丽巴斯的女人在脑中植入了一块磁铁,从此就能感受到构造板块的微小变化,并将这些振动转化为舞蹈动作。

这些实验似乎仅存在于艺术、医学和反主流文化之间。我们借助于此类实验,对大脑的可塑性有了新的认识,对科技也拥有了乌托邦式的想法,并以新奇、DIY的方式来促进这种理解。它们至少以最令人信服的方式表明,这种含蓄的亚文化——自称为“超人类”——有时就像上世纪使用幻觉药物的早期实验人员一样,正敲击着“知觉之门”。

在过去2年,英国摄影师戴维·温蒂纳一直在关注着这种亚文化。他把自己拍摄的超人类主义者分成三类,一类是正在努力延长寿命的人,一类是把植入物当作人体艺术的人,最后一类是试图永久改变人类状况的人。这些照片准确地诠释了Bdyhax大会展示物所存在的共性,即科学创新者与普通幻想家之间的奇特结合。

温蒂纳之所以想深入探究这种亚文化,其中一个灵感就来自于考文垂大学副校长凯文·沃里克教授。早在1998年,沃里克就成为第一个把硅片芯片应答器植入皮下的人,并自称“生物机器人”。植入硅芯片以后,只要沃里克在家中走动,所到之处的门和灯就会自动打开。

4年以后,沃里克发明了一种名为“Braingate”的植入物,它可以将数百个电极连接到沃里克的神经系统中,并在互联网上传输信号。“Braingate”最先被用于控制仿生手的动作,然后直接用于沃里克与妻子的“交流”,后者体内也植入了“Braingate”。

从某种程度上,沃里克的工作似乎为“身体黑客”体验设定了标准:充满野心,有点儿冒险精神,大部分行为又都是非法的。美国目前正在挖掘“Braingate”系统的潜力,帮助那些瘫痪病人,但是沃里克的DIY作品仍然没有被主流医学、学术界或是科技公司所广泛接受。他和妻子依旧是唯一一对通过脉冲来交流“神经系统”的夫妇——他们花了6周的时间才让大脑“听到”脉冲声。

在温蒂纳拍摄的人当中,有些对成为超人充满渴望。2012年,詹姆斯·杨在伦敦东部的一次火车事故中失去了手臂和一条腿。后来,他在一家电脑游戏公司举办的比赛中获胜,从此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作为获胜奖励,他收到了该公司提供的仿生手臂,上面配有激光照明、手机充电端口以及个人无人机附件。

18个月过去了,詹姆斯却对仿生手臂产生了复杂的心情,仿生手臂是由伦敦假肢艺术家索菲·奥利维拉·巴拉塔(Sophie de Oliveira Barata)帮助设计的。虽然这条仿生手臂看上去很有趣,具有未来主义风格,但却很笨重,仅限于从事“正常”功能。只要有点办法,詹姆斯就不会使用。

尽管仿生手臂是非常好的话题——詹姆斯已被“超人类”社区所接受——但他担心,这种能力增强仍然是边缘话题。他反问道,在外化技术更安全、更便宜的情况下,为什么科技公司仍冒着采用外科手术解决方案的风险呢?詹姆斯说:“正因为如此,人们更愿意在家里或纹身店等地方进行自我改造。企业的商业风险是很难解决的。”

“电子眼”罗布·斯宾塞向我们讲述了相同的故事。大约10年前,他用视频摄像头代替了在童年事故中失去的一只眼睛,用来记录和传输自己所看到的实时影像。斯宾塞从小就有“超级英雄”的情结,因此想用一种东西来替代他已经毁坏的眼睛。他仍然是这个领域的唯一先驱者,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在家里开发并安装了“电子眼”。

斯宾塞表示,科技最终会融入我们的身体,这也是大势所趋:“无论什么趋势都有一个明显的递进过程。以电脑为例,最初IBM需要用很大的房间来放置电脑,接着台式机问世了,然后就是笔记本电脑或平板电脑,最近又变成智能手机,接下来的数字产品将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问题恰恰在于,人们会在什么时候砍掉自己的胳膊,然后用仿生产品进行代替?我们会实现目标的,只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身体黑客”在未来的可能性,尼尔·哈比森更像是救世主。哈比森住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一出生就患有罕见的视力疾病,只能看到灰色。2006年,一位外科医生的朋友将天线固定在哈比森的头骨上。这根天线可以将色彩光谱转换为音符,通过骨传导技术将数据传输给哈比森。这样一来,他就把色彩看成是“声音”了。

哈比森将脑袋上植入的天线视为一种艺术,旨在让他形成对现实的感知。哈比森表示:“这并不是两种感官的结合,而是创造一种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能“看到”紫外线和红外线。为了推进这一事业,哈比森帮助创建了“生物机器人基金会”,作为全世界年轻“身体黑客”和“超人类”人群的参照点。哈比森认为,在植入天线以后,他已经进化到后人类状态,令他与其他拥有类似认知器官的生命形式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例如,也能“看到”紫外线的蜜蜂。

哈比森将这种意识称为是“跨物种”,并将其与“跨性别运动”相提并论:“有些人对创造新的感官和新的器官很感兴趣,而那些自认为是跨物种者的人开始意识到,他们并不孤独,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敢公开表明自己的这种身份,以免遭到别人的笑话。”

他还补充说,“我们面临着许多与跨性别群体相同的问题。从历史上讲,生物伦理委员会从不接受变性手术,以我们为例,他们可能也不接受某些人为了增强能力而做跨物种手术。他们担心,从医院出来的人头上会伸出一根天线,这对医院的声誉会带来不利影响。但这种情况终会改变…”

与此同时,对“跨物种”好奇的人来说,他们有大量不太激进的可能性可以尝试。有些人只是想在手指上植入磁铁,比如琳·劳勃,以感受到磁场的妙处。劳勃说:“我所做的事情与人类未来的宏伟愿景无关,更像是孩子在玩耍并说:‘看看我能做什么,这不是很酷吗’”

不过,其他一些实验更有趣。德国一家名为“Constitute”的机构开发出Eyesect头盔,这种头盔使用外置摄像机,让佩戴者体验到不同物种对世界的感知,比如变色龙的旋转眼睛或是马的脸等。

参与开发Eyesect头盔的克里斯蒂安·佐尔纳坚持认为,这是一个艺术项目,而不是以技术为主导的设计。他说:“这是一个有关审美的游乐场,让人们体验和见证他们感知的极限。”可佩戴者经常会摔倒。

马克·奥康奈尔最近写了一本新书《身为机器》,探索DIY电子人的世界。在书中,奥康奈尔把跨物种的雄心壮志描述为“一种深刻的人类渴望,超越了人类的困惑、欲望、性无能和疾病,在自身衰败的阴影中畏缩不前。从历史上看,这种渴望充斥在宗教领域,现在科技领域又成为其日益茁壮成长的土壤。”

温蒂纳照片中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拥抱了这种信仰。詹姆斯认为,自己的仿生手臂是一段旅程的开始,而不是终点。他对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对新技术的影响充满希望。在我们对话的前一天,他向一群六岁孩子展示了自己的胳膊。他说:“这群孩子很喜欢,我试图表现地不太消极。他们问道:‘这能让你变得超级强大吗’我回答说:‘不完全是……但如果它受到重击,我不会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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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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