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宙：建议制定政策支持网络共享 不仅是铁塔共享

由新浪财经主办的“2017新浪金麒麟论坛”于11月22日在北京举办，主题为“思想改变中国”，中国上市公司协会会长王建宙出席并演讲。

中国上市公司协会会长王建宙

其表示目前电信行业在供给侧和需求侧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面对着这种变化，电信行业内部必须要进行结构性的改革，第一，从硬件驱动到软件驱动。第二，从网络独享到网络共享。第三，扩大连接的内涵。

传统的电信网络是自然垄断的典型代表，垄断的恶果是很明显的，发展缓慢、供应短缺、价格高昂。后来电信网络进入竞争时期，竞争的效果也是明显的，解决了以前垄断时间存在的所有的提出的问题。但也带来了重复建设严重、运营商同质化的问你题。

那么如何来减少重复建设呢？王建宙认为一个方法就是共享网络。通过共享频率、共享基站一直到共享整个网络系统，不光是铁塔的共享，一直到网络系统的共享。王建宙建议，“要制定一些方法，通过一些政策的支持，比如说如何来进行结算，来支持网络共享。”

以下为演讲实录：

王建宙：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再次来到新浪金麒 麟论坛，来祝贺新浪金麒 麟论坛十周年。我本人也很荣幸，在此之前曾经多次参加了金麒 麟的论坛。另外刚才跟曹国伟董事长谈到了新浪和微博的发展，我要祝贺新浪的市值再创了历史新高。

前面各位都从宏观经济的角度谈了一些问题，我听了以后非常受启发，我想谈谈行业的问题。十九大报告指出，“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必须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把提高供给体系质量作为主攻方向，显著增强我国经济质量优势”。那么我想谈的就是我国的电信行业的结构性改革，电信行业如何按照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的发展历年来开展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我谈的是个人的一些看法。

大家知道，电信行业在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整个发展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最明显的是手机已经成为我们生活和工作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了。可是在整个发展的过程中，我们看到电信行业无论是在供给侧或者是需求侧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面对着这种变化，必须行业内部要进行结构性的改革，我想说三点：

第一，从硬件驱动到软件驱动。熟悉电信行业的各位可能会知道，我们电信行业向来是以硬件来定义网络的，也就是说，网络系统的软件和硬件是耦合在一起的，这样我们就需要为不同的服务，不同的业务，不同的技术提供不同的网络，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行业的成本很大。大家看到目前电信行业的市值如果跟互联网公司比较的话，互联网公司的市值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电信行业。

为什么电信行业在估值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想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它发展的速度不像以前那么快了；第二，也就是刚才所说的资本开支太大了，成本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我觉得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就是改变硬件驱动为软件驱动，就是利用云技术，把原有网络的软件和硬件解耦，利用通用的服务器、存储器为硬件，然后通过软件的方式来定义网络，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网络功能的虚拟化，或者叫网络的云化。对电信行业来说，这将会是非常大的改变。通过把硬件和软件的解耦来发挥软件的作用，这样我们现在所说的“切片”方式，可以通过软件的方式把现有的硬件网络通过逻辑的切片，形成不同的网络的功能。这个方向是很明确了，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我觉得这还是需要加快速度的。因为对电信运营商来说，要实现这种改变，就涉及到对过去的那么多年所积累的现有的系统进行改造，这个工作量是非常大的。对电信设备制造业来说，说得很多，但是缺乏推动力。很有意思的是，一些互联网公司对网络的软件化表示出很大的兴趣，比方说Facebook，就成立了一个联盟叫做“TIP”，他们提出的观点是，在过去多年中，都是互联网在迁就电信网络的结构，现在应该是电信网络来适应互联网的需求了。他的解决方案也跟我们所说的软件定义网络和网络功能的虚拟化是很像的，也是用软件的方式来驱动网络，节约成本。

不管怎么说，这个趋势已经很明确了，我想5G将会是一个转折点，5G大家都取得了共识，5G的网络将会是以软件来驱动的，这个会对过去网络的升级，以及对今后网络的演进产生非常大的作用。从经营的角度来说，可以大规模地降低成本，所以我说的第一个改革是“变硬件驱动为软件驱动”。

第二，从网络独享到网络共享。传统的电信网络是自然垄断的典型代表，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读到自然垄断肯定是电信行业。垄断的恶果是很明显的，发展缓慢、供应短缺、价格高昂。电话问世第一个系统是1876年贝尔电话系统，100年以后全球的电话普及率还是很低的，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很多人100年后连电话都没有见过。所以，在30年前移动电话问世以后，就完全采取了新的方法，鼓励竞争，很多国家通过频率的拍卖，实现了多运营商的经营，这个就是一下子改变了原来垄断的情况。大家知道，印度是牌照发得最多的，最多的时候发了14个牌照，有14个运营商。即便是香港，700多万人，最多的时候也达到了6个牌照。

竞争的效果也是明显的，竞争解决了以前垄断时间存在的所有的提出的问题。最最明显的效果就是移动电话不到30年，全球移动变化的总数超过了70亿，达到了平均每人一部手机，当然有的人有很多，我说的是平均，这是一个竞争最大的效果。但目前网络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我觉得有三个变化：

一是网络的规模不断地扩大，重复建设严重，每个网络都是耗资非常大的网络，这是第一个情况。

二是运营商出现了同质化，这个同质化是什么意思？比方说以前在1G、2G、3G都可以区分不同的技术，不同的运营商会有不同的服务，2G是最明显的，CDMA有CDMA的特点，GSM有GSM的特点，消费者可以来选择。但到了4G以后，殊途同归了，最后的技术都是LTE，不管是FDD-LTE还是TDD-LTE，都用了LTE的无线接口，这样消费者就不需要选择了。实际上存在一个客观的问题，电信运营商离最终用户的距离现在在拉远。比方说，我们去商店手机支付的时候，我们会问是支付宝还是微信支付？我们不问是联通手机还是移动手机，实际上无论是联通网络、移动网络、电信网络，技术角度来说越来越同质化了。

三是5G以后需要使用大量的频率，我们说5G很快，一秒钟可以下载一部电影，比4G可以快几十倍或者是一百倍，可是它需要大量的频率资源。我们有一个定律，在性价比不变的情况下，速度越快，需要的频段越大。我们也可以开发高频段和毫米波，这些频段还有很多的资源可以用。可是毫米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需要很多的基站，它的穿透率很差，这需要我们更多地建设基站，成本就更大了。

要解决目前竞争中出现的新情况，实际上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减少运营商的数量，刚才说印度有14个运营商，现在沃达丰和IdeaCellular合并了，Reliance和Aircel合并了等等，这样一下子减少了三个。在英国现在是T-mobile和Orange合并，BT收购了EE，这样又减少了两个。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重复建设的办法。但它又带来了问题，人们害怕减少运营商以后，会减弱竞争，从而提升价格或者是使服务变得不如以前了，所以各国的监管部门为这种合并非常小心。如果说减少运营商不可能的话，如何来减少重复建设呢？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共享网络。这是一个比较简单易行的办法，通过共享频率、共享基站一直到共享整个网络系统，按照现在刚才所说的通过软件来定义网络，这种共享不会削弱竞争，因为我们网络的服务是通过软件来定义的，照样可以实现差异化的竞争。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因此我认为，我建议要通过一些政策的支持，制定方法，比如说如何来进行结算，来支持网络的共享，不光是铁塔的共享，一直到网络系统的共享。

我觉得网络共享的意义是很大的，我们国家移动通信网络的密集程度在国际上是非常有竞争力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4G网络在深圳一个城市，中国移动就有2万个基站，4G网络在法国，Orange在全法国只有4万个基站。如果把这个我们可以建更加密集，5G时代我们要大力推动网络的共享。如果我们做好了，对其他的运营商也有带动作用。

全球全球移动通信协会的会长问我，他说你觉得今后20年移动行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的情况从技术和市场的角度来说，这个行业还会继续快速地发展，但从本身的结构来说，我认为共享将会成为一个新的趋势，所以借此机会我在这儿也推动一下。

第三，扩大连接的内涵。运营商就是做连接的，但连接的内涵现在已经改变了，现在国内外的电信运营商都在考虑，整个移动通信发展的增长率是在减速的，在这种情况下，运营商如何来收购我们的回报我们的投资者，如何来寻找新的增长点，目前来说有三条路：第一， 进入互联网的应用，特别是服务。比较典型的是美国的AT&T，要收购时代华纳，美国的Verizon收购了雅虎，昨天看到新闻说司法部要阻止AT&T收购时代华纳，理由是引起价格的上升，特别是内容。第二条路是进入制造业。最典型的就是日本的软银收购了英国的ARM，目前全世界85%的智能手机采用了ARM架构的处理器，这是另外一条路。

我觉得无论是互联网服务，无论是制造业也好，都是可以探索的，因为现在互联网公司正在进入各行各业，包括了网络连接，手机制造商也在进入各种应用，包括建立了自己的应用商店。作为电信运营商来说也要积极来开拓。但我觉得对电信运营商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第三条路，要继续在连接的领域来进行探索，这是运营商的本行。

我们说连接领域第一会出现外延，原来是人到人的连接，现在要到物到人的连接，有的达到了20倍，甚至是100倍，这个外延大家取得了一致，我不想说了。另外要扩展连接的内涵，以前传统电信的连接都是端到端的连接，语音、短信、互联网接入、专线都是端到端的连接，现在内涵扩大了，变成了端到云的连接，由于有的云计算，就把原有的专线接入服务器、存储器都融合成一体了，整个基础设施已经虚拟化了，所以如果我们继续经营专线的租赁的话，实际上范围就很小了。现在本身已经成为了一个虚拟的主体了，所以电信运营商要努力地实现变化，要成为云服务主要的提供者。

当然，竞争是很激烈的，因为云服务运营商可以参与，设备制造商也可以参与，软件提供商也可以参与，点商业可以参与，事实上目前做得做好的，在国际上市Amazon的AWS在国内做的最好的是阿里巴巴的阿里云，这还是有很大的挑战的，但运营商有自己的优势，因为有大量的传输资源、光纤资源和大量的数据中心。但这个问题在国际上也是不一致的，比如说美国的两个运营商，AT&T和Verizon把内容卖掉了，但也有积极的，像德国电信，就希望能够跟亚马逊、跟微软来竞争，成为欧洲的云服务的主要的提供者。

我觉得我国的运营商可以利用我们的优势，利用我们四通八达的光纤传输系统和大量的传输中心，当然了运营商还需要做到真正在云服务方面有所贡献的话，还是要努力地改变自己。由于很长时间内，运营商大量技术方面的工作都是外包，通过外包提升了效率，但是也增加了依赖性，而如果要真正地做云服务的话，连我们的营业员、客服人员都必须具备云计算的服务和技能，需员工来改变自己的只是结构扩大只是范围。

时间的原因我简要提出这三个建议，对电信结构性改革，第一从硬件驱动到软件驱动。第二，从网络独享到网络共享。第三，扩大连接的内涵。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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