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互联网票据平台存在的主要风险在于验证票据真伪难度较大，信息披露和凭证存管方面也常有不完善。验证票据真伪与否对平台专业性有更高的要求，投资者应确保平台可信赖、有验票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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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周报记者 曾令俊 实习生 林思雨 发自广州
随着近期农行38亿元票据窝案的曝光，以及中信银行9亿票据无法兑付，票据理财瞬时成为焦点，不少投资者都担心理财产品会受此影响。“两个不同的分市场对票据理财没有大的影响。”某互联网票据平台董事长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这两年，票据理财产品以其收益较高、安全性强的特点广受投资者欢迎，尤其在股市大幅度震荡的去年，呈井喷式上升趋势。该类产品打着“高收益、零风险”旗号，最小1元起投，年化收益率可达6%-7%，又有银行承兑汇票作为抵押，因保证“银行刚性兑付”，招来了不少投资者。
苏宁、京东、阿里、新浪都推出过年化收益率高的票据理财产品，因其收益率高、额度少，往往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然而，票据业务违规事件频发，投资者对票据理财的看法或许会有一定的改变。在此背景下，投资者应该如何选择票据理财产品？有哪些注意事项？
票据理财并非零风险
票据理财产品核心便在于其抵押物是银行承兑汇票，有银行做背书，风险较小，更为可靠。除此之外，市面上大多数票据理财产品都具有灵活性强、门槛低、期限短、收益较高的特点，因此受到投资者的青睐。
近两年票据理财产品更是发展迅疾。互联网票据理财产品市场中，还有专门做票据理财业务的平台、银行平台和传统P2P平台等共同参与竞争。
据零壹研究院数据中心统计，目前有80家P2P平台涉及票据业务，仍以银行承兑汇票为主，累计规模已达到180亿-200亿元。其中京东票据作为京东理财板块下的重点业务，累计交易额接近84亿元，领跑票据市场。时代周报记者查询发现，目前京东小银票票据产品年化利率为4.30%。
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互联网金融分析师陈莉认为，票据理财可以理解为一个趋于零风险的理财方式，但是目前市场还没有达到成熟的发展阶段，也仍存在一些问题。
“例如，票据被认定为假票据，无法承兑；票据的资金承兑人在兑付的时候因各种原因无力承兑；此外，虽然互联网金融的监管逐步形成，但票据理财属于细分领域，监管可能存在缺失，也为投资埋下了风险。”
最近频发的票据案件与互联网平台本身的安全性等因素，仍值得投资者关注和警惕。深圳前海蝴蝶效应金融控股集团总裁潘显万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票据必须交由银行托管、托售，资金则须有第三方支付处理。“票据是由托管的银行来验的，他们肯定有一套完善的体系。”
互联网票据平台存在的主要风险在于验证票据真伪难度较大，信息披露和凭证存管方面也常有不完善。验证票据真伪与否对平台专业性有更高的要求，投资者应确保平台可信赖、有验票渠道。
虽然有诸多问题，但在中国面临不成熟、不透明的征信体系的情况下，互联网产品中，票据类仍属于比较稳妥的产品，原因就是银行拿到票据后将无条件兑付。“只要银行没倒闭，就算我们蝴蝶银倒闭了，或者融资企业破产了，客户购买的票据银行还是要刚性兑付的。由于中国缺乏透明的征信体系，C端最在乎的是安全和利率回报，因此票据是很合理的产品。”潘显万说。
警惕收益率高产品
“选择有风投和风控措施做得好的平台。有名气的风投相当于给投资者做了一个担保。”某资深票据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融360分析师也告诉记者，一般来说，大平台要比小平台运营规范，运营风险较低，票据的可信度也更高，小平台则参差不齐，投资此类平台“踩雷”的风险会更大。
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互联网票据平台在上线初期大多以银行承兑汇票质押融资为主，目前多个互联网票据平台都在进军商业兑票。2014年7月，金银猫首推商业承兑汇票。与银行承兑汇票相比，商业承兑汇票的金额更大，多达300万-500万元，年化收益率甚者超过8%。
但与银行承兑汇票相比，商业承兑汇票的违约风险也更高。“银行承兑汇票的风险要小于商业承兑汇票，大银行承兑汇票的风险要小于小银行承兑的汇票。商业承兑汇票是由大型企业签发，票据到期后企业向持票人无偿支付，企业的资质一般要弱于银行，因此商业承兑汇票的风险也要略大一些。”上述融360分析师称。
此外，大型银行的风控能力要大于小型银行，因此承兑人如果是大型银行，则风险会偏低一些。对于追求安全的投资者来说，应选择大型银行承兑的汇票。
据时代周报记者梳理，票据理财平台的收益率差异非常大，目前低的在4%左右，高的能达到7%-9%。实际上银行票据贴现率比较低，正常情况下在2%-4%之间，超过4%的不多，但是票据理财平台的收益率普遍在4%以上。
据中国票据网数据，银行间票据卖出的平均利率都在3.7%以下，但部分互联网平台标注的预期收益率却高达10%以上。上述票据资深人士也提醒称，收益率超过8%说明理财平台给出的利率已经超过了直贴利率的一倍以上。虽然短期内为了吸引人气，平台会自掏腰包补贴，但这种补贴很难持续。再加上，虚假票据、克隆票据等防不胜防，劣质企业容易出现信用风险，因此收益率太高的产品不要碰。
票据宝董事长李华军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和余额宝相比，票据理财产品的收益率更高，与银行存款利率以及基金相比，也属于高收益。与P2P相比，票据宝的收益率其实比较低，但P2P风险较大，跑路现象频发。
“做票据互联网理财，先不要考虑收益，前提是要保障你的本金和收益到手。对于C端这样的产品，我们立场非常清晰，假如要在乎收益率来说，你不要来找我，你去找股票市场就行了。但是你在乎风险的话，那就可以买票据理财。”潘显万提醒投资者。
多银行自查票据 股市短期或资金外流
银行业票据业务风起云涌。继农行39亿元票据诈骗案之后，中信银行兰州分行又被曝出逾9亿元的票据无法兑付。
1月29日，中信银行向时代周报记者确认，“我行兰州分行发生票据无法兑付风险事件，经核查，涉及风险资金金额为9.69亿元。目前，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并已冻结相应资金和相关资产。我行还在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开展资金追查工作，最大限度保证资金安全”。
“不方便谈，这个事很复杂，牵涉面广。”对于农行票据窝案一事，国内某知名票据理财平台董事长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此次票据窝案因金额巨大，对银行业带来重大冲击。据时代周报记者多方了解，多家银行已开始对票据业务进行自查，加强对票据业务的风控措施。“特别是对于一些产能过剩行业的票据贴现业务，现在收缩得特别紧，基本上是暂停了。”某不便具名的股份制银行人士1月29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深圳前海蝴蝶效应金融控股集团总裁潘显万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中国票据行业，线下不规范是非常普遍的，票据领域在大众群体比较少关注，但它会直接影响到中小企业或银行系统性风险。”
东方证券银行业首席分析师王剑认为，短期内，清理整顿少不了。预计规范票据中介，清查银行业务规范性等举措会陆续出台执行。“目前，票据贴现余额高达4.5万亿元。如果把重复卖出、消规模的也算进来的话，真实规模远远不止这个数。这里面很多还是没有真实贸易背景的。我们预计，随着清理整顿推进，该规模将逐步收缩，这难免会对某些领域的流动性产生负面影响。”
不会明显冲击股市
中信银行是今年第二家爆发票据风险的银行。此前，农行北京分行票据买入返售业务发生重大风险事件，涉险金额为39.15亿元，两者加起来风险资产近50亿元。
“票据没有电子化，有空可钻。”1月29日，广发证券银行业分析师沐华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她认为，这是农行票据窝案得以发生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事实上，票据业务存在手工交付验收环节，从而增大了操作风险，因此在背后利益驱使下，票据被伪造、克隆等行为层出不穷。
农行票据出现兑付危机的原因是，资金违规进入股市，在市场环境不好的情况下，血本无归。“更重要的是，与之前票据诈骗资金用于企业周转的情况不同，这次是违规进入股市，规模根本没有办法统计。”上述不便具名的票据理财平台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2015年上半年的行情肯定吸引了不少资金通过票据融资入市。
王剑也表示，票据中介此前玩的是资金期限错配，赚的是银行与企业之间的利差，模式升级后：票据中介就开始向银行做卖出回购，也就是把票据押给银行，套取资金，约定到期回购，拿出来的资金，票据中介可以去放短期高利贷抑或炒股。
2015年票据贴现余额暴增，从2014年的2.5万亿元增至4.5万亿元，几近翻倍，其中部分资金间接进入股市。“通过票据方式进入市场的资金不多，整顿票据市场不会对股票形成较大抛压。投资者极度关心农行票据问题，是因为此事惊动高层。”中信证券分析称，投资者担心目前通过票据融资方式进入股市的资金太多，票据市场整顿会导致股市再度出现巨大抛压，形成类似去年下半年去杠杆时的恐慌下跌。
一般来说，纸质银行票据只有6个月期限，如果目前还有资金留在股市，那么最早也是去年7月之后进入。“考虑到7月股灾以及市场恐慌情绪，我们认为那时很少再有投资者会冒险通过票据把资金挪入股市。”中信证券分析称。
数据显示，票据融资2015年全年增长73%，下半年增长11%，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2015年下降1.06万亿元，下半年下降1.09万亿元，去年7月之后票据融资下降明显。“据此判断，目前通过票据融资还留在股市中的资金不会太多，票据整顿不会形成明显抛压，以致市场再次急剧下跌。”
中信建投证券银行业分析师杨荣告诉记者，通过票据贴现余额与上证指数的对比，两者间有强烈的正相关性，如2010-2011年票据下滑幅度相对较大，是由于限贷令对贷款总额的限制。
杨荣表示，由于票据融资期限较短，投资资产流动性通常较强。一旦预计监管收紧，这些资产就可能会提前出售。在此情景下，相关违规资金就可能及早平仓脱身或提前卖出相关资产，以收回现金，确保票据融资资金链不断。因此，股市、债市可能面临短期资金外流。
“大多票据中介套取的资金可能还是投资固定收益产品，赚个利差，用这些直接入市的赌棍毕竟还是极少（也不排除），但给股市配资的应该不少。”王剑分析称。事实上，票据配资一般是优先级资金，即便强行平仓，也能保住票据中介优先级资金的安全。
实体企业或受影响
银行业也意识到了风险，谨慎的银行已经暂停了相关业务。“预计银行业马上会启动票据业务全面自查。”杨荣表示，203号文是监管层对票据贴现规模非正常增长的警惕，尤其针对掩盖信用风险、票据代理模式等容易触发风险的问题重点提示，要求禁止办理无真实贸易背景的票据业务。农行事发后，监管更趋严厉，金融系统会大力清查，尤其涉及股市资金。
去年12月底，银监会下发203号文《关于票据业务风险提示的通知》，对票据业务风险作出提示。2015年各银监局也分别对辖内部分银行业金融机构票据业务进行现场检查，检查发现，相关银行业金融机构在办理票据业务中存在不审慎行为。
文件发出后，多家大行进行紧急自查，暂停部分票据业务操作，这也引发了市场对资金流动性的担忧。
WIND数据显示，珠三角6个月票据的直贴利率（月息）1月4日时为2.55%，在1月28日达到3.6%，上涨幅度为131BP，票据利率的上涨短期对流动性产生一定影响。王剑分析称，票据市场波动应将在春节前慢慢平复。
中投证券分析师张镭也表示，大行作为主要资金提供方，暂停相关票据业务会一定程度上收紧流动性，但由于目前仍未有其他类似的票据非法套现案件，初步判断农行该案件属于个别事件，不会出现票据风险集中爆发现象，对于银行整体流动性影响水平有限。
平安证券在研报中指出，票据案件曝光后，就目前票据市场利率的波动来看，直贴及转贴利率近期均有所攀升，但绝对利率水平远没有达到2011年、2013年流动性紧张时期的水平。结合当前整体市场流动性和货币政策环境，造成较大流动性危机的概率较低。
但事件对实体企业的影响却不小。“这个事情之后，很多实体企业通过票据融资的困难肯定会进一步加大，利率也会上升。”上述股份制银行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以前中小企业要票据贴现，走最简单的渠道是去银行。现在去银行贴现的渠道有所封堵，使得可以贴现的机构越来越少，可能以前有10家银行愿意贴现，现在剩下3家愿意贴现，融资成本大大提高。”潘显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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