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人民法院利用今日头条平台直播抓老赖
今日头条弹窗失信被执行人信息，3天后信息中的密云男子主动联系法院要求还款
“钱我马上就还！”10月13日一早，北京市密云区人民法院执行法官席引路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在社会上俗称为“老赖”的失信人胡某，其打电话给法官是为了要主动还钱。胡某是一起房屋买卖合同民事案件的当事人，三年前法院调解生效，裁决胡某要偿还马某购房款180万元，但胡某始终拒绝履行生效的法律文书。突然间，胡某主动提出还钱，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法院执行部门有了对付“老赖”的“神器”
帮助北京市密云区法院成功执行的，是一款运用大数据与算法向大众提供个性化信息服务、并有着海量用户的资讯客户端——今日头条。胡某能够主动还钱，是因为在今日头条客户端收到了弹窗曝光信息，胡某经受不住周遭的舆论压力，主动要求还款。
据今日头条的项目负责人杨启涛介绍，胡某是在弹窗三天后主动向法院联系的，自称是因为自己成为“老赖”的信息在熟人圈子里曝光，其生意受到了影响，便主动要求履行义务。
弹窗来自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今日头条上开设的政务头条号“京法网事”，据北京高院介绍，这是自今年8月北京高院通过“京法网事”头条号发布失信被执行人消息以来，第4名主动联系法院并履行生效法律文书义务的失信被执行人，也是全国范围内通过头条号曝光后成功执行的标的额最大的一起案件。
今年8月，北京高院与今日头条合作，运用“京法网事”头条号开设“头条找老赖”栏目，在失信被执行人频繁活动地、户籍所在地、经常居住地等区域内进行精准弹窗推送，并根据个案情况在该地区频道栏目中进行热点推荐，将失信信息在被执行人“熟人圈”进行曝光，进一步挤压限制“老赖”的活动空间，督促被执行人自觉履行生效裁判确定的义务。
实际上，早在今年6月2日，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今日头条上用其官方政务头条号“公正烟台”发布了失信被执行人张某欠款2.25万元的信息。当日上午10点54分，今日头条精准弹窗找“老赖”信息《男子欠款2万成老赖》，一小时后案件当事人张某看到头条的弹窗信息，主动与法院联系，希望法院删除在今日头条发布的信息。法院要求其先履行相关法律义务，张某迫于舆论压力，当天下午就到法院将债款还清。烟台中院的这次精准曝光成为第一次成功的用“头条”抓“老赖”的案例。
烟台法院相关负责人介绍，他们此前也通过法院网站和当地媒体发布过“老赖”信息，但是从未出现过信息发布一小时就收到“老赖”反馈，当天“老赖”就主动还债的情况。法院希望进一步与今日头条合作，借助头条的弹窗优势和庞大用户更快更高效地找“老赖”。
一直以来，“执行难”都是困扰法院工作的一大难题，为了让“老赖”归还欠款，法院曾使用手机彩铃提醒、有线电视开机画面曝光、路口大屏广告公示等方法，希望这些举措能促使失信人还款。但由于各种原因，在实际操作中这些手段乏善可陈，“老赖”们总能找到应对办法。在技术的支撑下，今日头条的精准弹窗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方案，通过在“老赖”住址、工作单位、户籍所在地等可能活跃的地点的十公里范围内进行地理弹窗，让“老赖”们在熟悉的环境中无可遁形，所以，在弹窗后主动联系法院归还欠款的案例非常普遍。
据今日头条统计，自今年6月烟台法院发布“老赖”曝光信息以来，至今全国已有102个城市200余家法院弹窗了856条信息，有48个失信被执行人成功还款，成功率高达5.6%，是“老赖”还款执行率最高的平台之一。对付“老赖”，法院的执行部门有了一项最新的“神器”。
精准传播模式解决信息有效传递难题
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明确提出：用两到三年时间，基本解决“执行难”问题。人难找，是法院执行过程中面临的首要难题。为破解查人找物难题，最高法院大力推进覆盖全国的网络执行查控系统建设，全面梳理掌握财产信息的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通过与这些部门、单位网络连接、统一技术标准，实现了数据共享。
目前，该系统已与3600多家银行，以及公安部、交通部、工商总局、人民银行等单位实现联网，可以查询被执行人全国范围内的开户行信息、存款信息、车辆信息、出入境证件信息、网络支付账户财产信息等14类18项信息，基本实现了对主要财产形式的“一网打尽”。如今，全国所有3523家法院都能使用该系统。在中央和各地共同努力下，党委领导、政法委协调、人大监督、政府支持、法院主办、部门配合、社会参与的基本解决“执行难”工作大格局初步形成。
解决了关于“人”的难题之后，下一步面对的就是信息如何有效抵达的难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最后一公里”。2017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宣传部、最高人民法院、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联合下发关于创建完善失信被执行人曝光平台的通知，要求“各地各有关部门要在2017年年底前搭建完成省级的失信被执行人曝光平台，在两年内将平台建设成为当地家喻户晓的信用平台和执行名片。有条件的市县级有关单位，也要探索搭建本级失信被执行人曝光平台”。今日头条的“老赖”曝光平台对此做了有益的尝试。目前，全国已有3485家各级法院部门入驻今日头条，涵盖了31个省市自治区，且全面覆盖到了地市、区县法院，精准传播模式的介入不仅能够让信息有效抵达，还能帮助法院的执行部门更好地完成案件后续执行工作。
河南省是使用今日头条曝光“老赖”最多的省份，自今年5月发布第一条曝光“老赖”信息以来，郑州、开封、洛阳、安阳、信阳、鹤壁、商丘、新乡、平顶山、南阳等17个城市地区，共弹窗577条信息，成功41例。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负责人介绍：今日头条的精准推荐让法院对失信人的曝光与执行工作的开展非常高效，成功率很高，有效化解司法系统的“执行难”问题，对诚信社会的建设具有重大的促进作用。
“早上堵被窝，中午堵酒桌，晚上堵牌桌。”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张立勇曾表示，河南全省法院要牢牢牵住解决“执行难”的“牛鼻子”，始终保持惩治“老赖”的高压态势。除了使用今日头条的精准弹窗，“抓“老赖””直播也是有效的手段，法院的执行法官会拿着手持直播设备向全国的网友直播“早上堵被窝，中午堵酒桌，晚上堵牌桌”的全过程，收效显著。截至10月中旬，全国在今日头条上发起了25场“抓老赖”直播，观看的网友达到了1500万。
8月25日，“济南中院”头条号发布了《直播！就在刚才！济南长清法院成功拘传老赖一名！执行难攻坚战正在直播！》，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法院执行法官吴春海对此直播后产生的效果印象深刻：“今日头条执行活动直播后，有许多以前不露面的当事人主动给我打电话探听情况，问‘这批拘传的“老赖”里有我吗？’‘我这几天抓紧凑凑把钱交上，能不能先不要把我的信息发在今日头条和网上？’几天之内，已有四名被执行人表达积极还款的意愿。”
精准弹窗与直播的协助，大大提升了“老赖”曝光与执行的效率。今日头条老赖曝光项目负责人杨启涛认为，今日头条之所以能够取得很高的成功率，是因为头条的信息弹窗准确，弹窗的范围一般是以失信人住址为圆心，半径十公里的范围内，基本能覆盖失信被执行人人际圈，由于熟人较多，自己的失信行为被熟人知晓会面子挂不住，在舆论压力下更能意识到自己的违法行为，因此被精准曝光的“老赖”更容易还钱。同时，今日头条在弹窗中也会着重突出“老赖”的诚信问题，这也为周边的人普及相关的诚信知识，可谓普法与曝光一举两得，有效解决了信息最后触达大众的难题。
社会组织积极参与诚信体系建立
诚乃天之道，信为人之义。诚信作为一种美德，始终为中华民族所推崇，古人更是将“信”作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核心基础。良好的社会信用是经济社会健康发展的前提，是每个企业、事业单位和社会成员立足于社会的必要条件。“人无信不立，业无信难兴”，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要推进诚信建设，强化社会责任意识、规则意识、奉献意识。
目前，在司法领域，由于部分人诚信意识极度缺失，赖账不还，甚至在人民法院生效裁判作出之后依然拒不履行，无形中助长了背信弃义的不良社会风气，给司法公信力乃至社会信用秩序带来了严重的不良影响。广大人民群众热切期盼党和政府采取有力措施，切实解决社会诚信问题，建设诚信社会，构建诚信制度体系，根除“执行难”所存在的社会土壤。为破解“执行难”，相关部门不断探索各种惩戒举措，各种社会组织也在积极参与，比如今日头条的精准推荐模式的介入，让曝光落地落到了实处。
客观的说，以当前的技术条件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已经能够构建一个面向全国的失信被执行人爆光及惩戒系统。该惩戒体系以法律性文件为支撑，全社会、全部门通力协作，从出行、通信、理财、金融、消费、就业、获得荣誉、职务晋升等与人们生活和工作密切相关的方方面面，运用最先进的传播工具对失信人进行曝光，通过社会性的服务对其进行限制和惩戒。在传播方面，以今日头条平台为例，覆盖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3485家各级法院部门就能够大有作为，这些法院均可在今日头条上发布失信被执行人的信息，信息权威真实，通过今日头条精准的推荐，能够有力、有效的曝光“老赖”，并通过强大的影响力驱使“老赖”还款。
构建信用社会和法治社会，惩戒失信不仅是司法机关的职责，更是需要全社会、全部门通力配合的整体性工作。华东政法大学司法学研究院院长崔永东认为，当前诚信社会的建设已经突破了“国家主导”的模式，转为国家与社会力量相结合进行综合治理的模式，反映了我国社会治理能力的日益提升。通过诚信制度的建设，会逐步激发社会组织的活力，让社会组织积极参与到社会治理中来，从而推进社会治理体系的完善。
在今日头条曝光的“老赖”中，既有拖欠农民工的工头，也有离婚后拒绝支付孩子抚养费的父亲，他们最终在今日头条精准的弹窗推送下，在周围相关人群的舆论压力下，纷纷归还了欠款，这些个案的传播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对大众进行诚信的普及教育，让大众了解到信用状况有缺陷就会在社会中难以立足，一定程度上也为社会起到了警示的作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日头条拥有的海量用户在信息的有效接收后，出于社会责任感都能够转换成为诚信社会的监督者与构建者，让诚实守信、敬畏规则逐渐成为每一个人的自觉行为。这无论是对化解司法系统的“执行难”问题，还是对诚信社会的建设，都能够起到重大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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