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磊忙着养猪时,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也成为了中国在线教育市场的孵化员。
2011年前后,在移动互联网美好钱景的诱惑下,网易的一群业务精英摩拳擦掌,纷纷单飞。
这时期从网易出去创业的,除了创办YY的李学凌、创办陌陌的唐岩、创办春雨医生的张锐,还有创办了猿题库(今年更名为猿辅导)的前网易总编辑李勇。
他们被称作“网易创业帮”。
5年过去了,YY和陌陌成功赴美上市,并得益于直播风口活得有滋有味,春雨医生的在线医疗不断摸索和转型。主打在线教育的猿辅导却一向保持着低调。
在线教育这个领域,前两年因YY进入教育行业向新东方叫板而热闹了一阵,这两年相对沉寂。
随着二胎时代的到来,带动线下各早教机构、英语学习机构的火爆。大家关注的目光似乎又回归到新东方、好未来等传统教育企业上。
不过,在线教育并没有沉沦,仍有作业盒子等新的互联网公司在不断诞生。
而作为在线教育一哥的猿辅导,也在一年半前试水商业化,推出付费的在线辅导课程。
11月30日,猿辅导CEO李勇终于打破沉寂,在位于望京的新办公室,宣布公司的K12产品今年获得了规模化收入,这个规模化指的是——超过1亿。
李勇现场分享了他对在线教育的判断和思考。他语速不快,用词逻辑严密,每一个字都确保能达到绝对准确。
以下是李勇的发言和观点:
大家都知道,徐小平老师在2011年之后,每年都说“今年是在线教育元年”,年年都是这样说,这代表了许多人对在线教育行业的关注。虽然大家对这个行业的进展一直期望很大,但其实与互联网其他很多行业相比,教育并不那么快。
但今年之后,徐小平老师不用那么说了,因为2016年可以说是K12领域的在线教育真正元年。
过亿的意义
这么说是因为两点:一是有了收入,第二不仅是有了规模收入,更是形成了可规模化的在线教育的模式,后者更为重要。
今年,猿辅导的收入为1.2亿元人民币,大家在别的行业听惯了大数字,可能觉得这个收入还非常小,但对于在线教育这格外不容易。过亿,这才是一个规模化收入。
当然了,猿辅导除了K12之外还有公务员考试业务——我们重新启用的独立品牌“粉笔”。猿辅导加粉笔的收入,一共有3.4亿元。
虽然职业类考试的收入相比K12的要多很多,但是我们觉得K12业务的数字显得更有意义,因为职业类考试的业务在五六年前就已实现规模化了。
而在线K12被认为是在线教育最大的市场,用一个特俗的比喻就是“皇冠上的明珠”。如果K12在线教育没能做起来,那就不能说在线教育做起来了,所以我们格外看重这部分收入。这部分比较小,但它很有意义。
需要强调的是,猿辅导这1.2亿完全是线上的完成的,不仅是我们在线上销售,整个产品的服务也在线上完成,我们没有在线下推广。
自从有卫星电视以来,大家就不住设想教育的信息化,但现在为止30来年,经过各种尝试,真正过亿的还没有。之前也有通过卖学习卡获得的销售收入比较大的,但那可能是完全经销商推动的模式。
商业化三要素
我记忆里这是第一次K12的收入过亿,更重要的是形成了规模化的模式,这个模式由这三类组成:
第一是直播。今天大家觉得这是特别正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其实当大家开始想像教育信息化的时候,会觉得录播更能体现规模效应、更能用最好的老师,所以一开始网校都是录播模式。
我们在去年年中发布猿辅导产品时就是做直播,因为直播带给人的沉浸感是录播完全没办法取代的,到现在我们实践一年多下来也是如此,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是课程。在线教育激发过大家非常多的想像,比如一对一答疑曾经是很多人尝试的方向,但现在看来这个模式也有各种问题。
另一个是自适应学习,需要用户做无数多输入、做无数多判断选择的自适应学习模式,现在看起来至少市场进展是缓慢的,相对来说课程在市场上拓展比较顺利。
第三是自营。目前做在线教育的有两类人,一类来自IT行业,一类来自教育行业,IT行业的都特别想做平台,猿辅导开始也这样认为,最开始的课程就是平台模式,但今年上半年我们做了调整,调整为自营模式。
为什么?猿辅导通过实践发现,平台模式对于支持非常多的SKU(库存量单位)数量是好的,但对质量是不好把控的,而教育本身并不需要无穷多的SKU,大家对质量很敏感,所以我们今年开始尝试自营,如今能够顺畅运行。
上述三点是猿辅导可以规模化商业模式的要素。
三个引爆点
此前远程教育尝试多年,基本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今年应该是猿辅导商业化完整的第一个年度,而且理论上能跑得通。
为什么这在今年发生?也有几个因素:
第一是手机。在我们的课程观看过程中,移动端已占非常大的比例。在互联网行业里,这是大家很看重的占比。
为什么手机特别重要?
一是定位服务,因为这个因素诞生了很多公司,比如滴滴和陌陌等。二是拍照和摄影变得更加便利,也诞生了像美图这样的一些公司。最重要是它的随身携带性。
以前互联网攻克了很多领域,但服务业发展的在线化完全是因为手机。
服务业有非常多流程,和服务提供者之间随时随地的交流才能够得以完成。其实教育也完全是服务业,我们在课前课后会有大量沟通,手机的随身携带型让这个沟通变成了可能。
第二是互联网的普及程度。我们的适龄用户是80后,这一代对网络的亲和是非常大的因素。
随着时间发展,明年会更好,后年会再好一些,他们对互联网的接受和之前相比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三是IT人和教育人的汇合。在移动互联网的在线教育之前,即远程卫星电视时代以及PC网校时代,这个过程中大部分致力于在线教育的都还是教育行业的人。
这次移动互联网时代,IT人终于投进了这个行业,这部分人对产品体验,对传播市场的认识,包括技术的大服务等,比前两次相比有了质的变化,共同推动了这个市场。
大投入慢行业
虽然在线教育终于有了规模化的收入,有了成熟的模式,但大家还是不能预期太快。这个行业确实是一个大投入的慢行业,有这么几个方面原因:
第一,这两年,许多人都在提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但很多行业真正的应用还是有限,反倒是在线教育行业。
我们去年发布的“拍照搜题”软件上用到的图片搜索识别、近期准备发布的英语作文的智能批改技术,以及友商在做的英语口语的分级自动测试等,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学习、人工智能产品,这背后意味着非常大的研发投入。
另一方面,在线教育的产品是重产品,非常非常重。我们认为只有最大型的重度游戏才可以跟在线教育相比。
因为首先要做技术平台,音频、视频的双向传输;除了教学系统还有练习系统、考试检测系统。除了互联网公司做的这些,整个教育产品中的课件内容和题目也是非常多。
移动互联网时代,很多公司认为只要做一个APP就可以。在线教育公司则不行,要支持手机、支持平板、支持PC,在非常长的可见的时间都是如此。
最后,这还是一个重决策的行业。因为教育确实是非常谨慎的决策,用行业的话说就是非常保守:大家宁可错过,不愿有过错。
综合这些因素,预期在线教育不会是一个爆发性增长。我们也不会明年年中、年末做得很大就去上市了,因为它是一个慢行业。
顺利起跑
如果一定要描述我们现在的状态,那就是“顺利起跑”。
今年6月,腾讯对猿辅导投资4000万美元,这也是腾讯在K12在线教育最大的一笔投资。此前,猿辅导公司已经完成四轮融资,截止到D轮融资估值是3.6亿美元。
D轮融资后并未想展开新的一轮融资,不过腾讯想投,就让腾讯投了。
这并不意味着站队,BAT三家巨头都在在线教育有所布局和动作,不过这次腾讯看好猿辅导,猿辅导也乐得借此靠近QQ的广大年轻用户。
如果他们有需要做K12在线教育小应用、小游戏什么的,我们十分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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