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我回家的车票时,火车售货员阿姨熟悉的声音又萦绕在耳畔:上联:香烟啤酒矿泉水烤鱼片了啊~下联:白酒饮料方便面火腿肠了啊~横批:腿收一下。与之俱来的是,车厢里过于“热闹”的场面映入脑海:
封建社会,为了保持政权的稳定,历代统治者对社会上的人口流动控制很严格。有春节回家需求的不过那么几波人:
1在外游学的读书人
我有个老乡在正德时期可是大名鼎鼎。他就是杨廷和。这个和我一样家在四川、身在帝都的老乡多年求学于国子监,一朝回乡探亲,便加入了春运大军。不过当初这位兄弟上来甩开脚丫子就走,最后乘船,硬是兜了大半个月回到了家。当初也是我天朝体恤学生,放寒假前发了不少补贴,这兄弟背着米面、牙膏被褥什么的路上应该没怎么挨饿受冻。
还有一种是在城市打工的手工艺人,明朝晚期,苏杭、泉州这些经济发达的城市,有不少的外来工。每逢腊月底,外来工有钱没钱,都的得回家过年,城市一下子便空了。(怎么听都像在说帝都?)文人张岱在春节期间,出去喝个小酒,叫唤半天酒保也没人理,找人一问,才知道都回家过年去了。
从汉朝时代就有的回避制度,更是让中国社会上出现了大量的南人北官、北人南管的现象,官员也成为了春运的主力。但官员春节回家是宋代以后才有的福利,宋朝官员每年腊月二十“封印”,也就是不处理公务,全都回家过年,等过了年,正月二十才“开印”办公。到了明清更夸张,春节一放假就是一个多月,比现在的学生待遇都要好。
这么一群前拥后戴的官员要回家,排场也是足足的,所以“狭路相逢”,堵一下也是很正常的。据说明朝大臣王锡爵春节雇船去松江探亲,结果靠岸时发现一片乌蒙几乎遮盖住了整个江面。挤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挤进去。当时脸都绿了。
但是唐朝以前的官员就没有这种福利了,他们春节归家的困难,丝毫不亚于春运之难啊!隋朝诗人薛道衡曾在《人日思归》中这样写道:
这位诗人因为春节回不了家,于是在正月初七好好发了一番牢骚。其实这种牢骚在官员中多了去了,春运回家不容易,春节不让回家更不容易。
俗话说,南船北马,也就是说,北方的交通工具以马为主,而南方以车为主。但其实,这句话并不准确,总体而言,马车在北方吃香的时间并不长,牛车、驴车、骡车在某些特定的时期受欢迎程度都远超马车,比如牛车,不过这种车速度较慢,匹配不了游子似箭的归心,一般都是作为货车出现。当然,在“风流”的魏晋,乘坐牛车最为时髦。马车已经成为北方交通工具的代表,畜拉车一律以马车代表。
马作为一种交通工具,其实并不怎么受欢迎。在马鞍这一类的辅助工具出现之前,人们骑马简直就是受罪,刘备就因为骑马的时间少了,感慨“髀肉复生”。“髀肉”就是大腿肉,骑马对男儿胯下的折磨不言而喻。其实胯下骑着东西对身体是一种很大的折磨,著名的七冠王阿姆斯特丹就有严重的前列腺问题,在这里向骑了十四年白龙马的唐僧表示敬意。所以,在春运的大军中,骑马的不是白马王子,是傻子。
马力长,在春运大军中,马车一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交通工具。马可·波罗当年来华到达杭州时,曾看到时人坐这种长车:杭州城“大道之上,常见长车往来,车有棚垫,足容六人。满城之男女日租此车以供游乐之用,是以时时见车无数。”
当然,马可波罗提到的这种马车更像是旅游观光车,与春运这样的长途旅行有一定的区别,但马车的形制应该差不多。其中有一种马车叫轿车,轮子比较大,一般用马、骡、牛来牵引。车身上安置木制或竹制车厢,有的前后开门,有的两侧开门。车有两人座或多人座,因车厢像轿子故名。这种轿车当时是供官员、商旅使用的。
当然,陆上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交通工具:两条腿。
水上行船,船受地形的限制比较大,没有水的地方就没了它的用武之地,另外,春运时正值隆冬,北方的河面都冻得差不多了,无法行船。不过一旦有水的地方,它就是春运的主力。因为坐船比马车舒服,当然晕船的不在讨论范围。和陆上颠簸的旅程相比,水上更平稳。而且船的载重量大,洗漱被褥、老婆孩子,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装。
另外,船的速度更快。那么,乘船的船速有多少呢。一般而言,古代帆船速度如果顺风最快每小时50里,逆风可能就没有这么快,但平均下来一小时差不多30里。比如说上文提到的杨廷和,他用了半个多月(假设20天)的时间从北京走到四川,开始用的还是两条腿。设想一下,北京到四川4000里,假设他走了10天,共1000里,坐船10天,那么每天就能走300里,这速度比马车快多了。
是的,古代的“春运”也是要买票的。虽说没有火车、飞机,不用担心一票难求(黄牛党可以洗洗睡了)。但是买票一事确实存在。古代也有自己的交通体系,有官办的、商办的,也有民办的,无论哪一种,都要收取费用。遇到春节这样的日子,交通工具不足,涨价什么的事情也无可避免。当然,一向崇尚推行仁政的中国,也早在唐代便有了一系列的防止哄抬“票价”的措施。
以马车为例,唐代马车一天大概走70里;标准收费,马负重100斤,每走100里,收费是100文。但是加上被褥铺盖,那重量就绝对不止100斤了,那就要加钱了。如果走长途,费用会降低一些。
古代客栈从来都不备卧具,出门在外一定要带铺盖,尤其在春节期间。不过这些客栈也会打折,甚至免费。《宋朝会要》记载,官办旅馆在雨雪天和”冬至”、”寒食”等日子,应免收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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