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的说法,“每个人都能在15分钟内出名,每个人都能够出名15分钟。”这个史上著名的15分钟定律,在移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被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且,出名所需时间更短了,出名的时间则更长了。对于成名者而言,把名气变成金钱的方式也更多了。
如果说微博的出现让原本高高在上的明星展示出生活的另一面,那么短视频和网络直播的兴起,则促成了一大批原本默默无闻者的迅速走红。他们像明星一样接受来自粉丝的欢呼、打赏以及各类名目繁多的虚拟礼物,拿着各种时尚大牌的广告费用,受到众多品牌发布会的邀约。人气榜上的前几位,年收入甚至超过了国内一线明星。
在公共话语中,这一群体往往被称作“网红”而非明星,这或许是他们与明星之间唯一的区别。当然,在不菲的收入面前,称谓和身份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一财网发布的一份数据报告显示,2016年红人产业产值预估接近580亿人民币,这个数字超过了2015年中国电影440亿的票房金额。“网红经济”因此成为资本市场争相追捧的概念,与此同时,各种网红孵化机构也层出不穷,试图通过打造包装、助推、商业化的网红产业链来实现网红的批量化生产。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称商业已成为娱乐的附庸。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娱乐反而是商业的附庸。为了招揽人气而乔装打扮各展才艺的网红们,目的绝不在于直播本身,而是直播背后的商业利益。
然而,网红能否复制?网红的商业模式又能否持续?这些问题也许只能从一些成功的网红案例中找到答案。
网红变现模式一:电商变现
在一份电商红人商业价值榜单中,“国民老公”王思聪绯闻女友“雪梨cherie”排在第七位。因为与王思聪的绯闻,雪梨一度成为网友吐槽的对象。不过许多人却忽视了她的另外一个身份——电商红人。去年双十一当天,雪梨的淘宝店成交额达到1000万,此前亦有媒体报道称其个人年收入将近2亿元。
与雪梨一样,走红于美拍的子晴也经营着一家淘宝店,而美拍则是她的宣传平台。按照互联网行业的说法,电商的核心在于流量,引流的方式有很多,传统的方法比如搜索引擎关键词投放,再比如网店信誉、单品销售排名的优化。依靠个人的人气和影响力为店铺导流,则是网红时代才能成立的模式。
子晴也许并不懂得所谓“粉丝经济”这种抽象的互联网概念,但她却是最懂得如何将关注支持她的粉丝转变为她淘宝店的顾客。
“这个袖子上有一百多颗珠子,每一颗都是工人亲手一个一个绣上去的,所以这件衣服的制作很费时,一个工人一天只能做5件左右。背上这个蝴蝶结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剪掉,还可以像这样放在头上作为一个小装饰。”最新的美拍视频中,身穿一条水蓝色连衣裙的子晴一边耐心地讲解衣服的制作过程、穿搭方式,一边作出相应的效果展示。而她的粉丝们则在评论中询问着“衣服有没有大尺寸的”、“穿这件衣服配什么鞋子”等问题。
子晴的淘宝店铺中,一周前刚刚上架的一款夏装,已经累计售出700多件,售前售后加起来9个客服从早到晚都处于忙碌状态,而子晴则包揽了所有衣服的模特展示。
像子晴这样的“网红”在美拍平台上还有很多,区别于秀场类直播平台,美拍的生活化气质更加浓厚,且女性以及年轻用户占了平台整体用户很大比例,类似于服装搭配、时尚美容这样的内容与平台的生活化调性相符,在平台上有着极高的关注度。粉丝们喜欢子晴,于是“爱屋及乌”,每次店铺上新,都会积极捧场。
而另外一位美拍达人“香喷喷的小烤鸡”则用美食和精湛的厨艺俘获了众多粉丝。在美拍录制的视频中,他耐心地为粉丝讲解着做饭的每一个步骤,配合上轻松的音乐和画面,让学习厨艺成为一种娱乐。
不久前他在微博上向粉丝们透露了一个“隐藏很久的秘密”,就是他家在北京有一个实体餐馆。不过他说自己只蹭吃,生意懒得管。如果你因此认为他“好吃懒做”那就错了,在忙着录制美拍视频和直播的同时,他还准备开一家主卖厨房用品的网店。与子晴一样,通过电商的方式将人气变现。
在他有关网店开张的那条微博下面,粉丝们的留言无不充满期待。“开开开,全部找你买”、“等你哟师傅”。从美食达人到美拍网红,再到淘宝店主,伴随多重身份的转变,香喷喷的小烤鸡也走上了网红变现之路。
据说,“香喷喷的小烤鸡”曾在视频中推广过一个烧烤工具,结果一天就达到了20多万销售额。可以想象,他的网店开张之后生意如何。
网红变现模式二:广告变现
品牌发布会邀请网红出席,如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此前,美宝莲新品发布会除了邀请Angelababy之外,还邀请了50个网红出席。网红通过直播发布会现场盛况,为品牌做广告获得报酬,而品牌方依靠网红的人气和影响力达到了宣传效果。
走红于美拍的“喵大仙”,如今同样受到各大品牌商的青睐。喵大仙从2014年7月份开始在美拍上发布搞笑风格的视频,她一个人包揽了导演、编剧、演员、后期等多项工作。视频内容多以带有剧情的短视频为主,也有不少个人生活的展示内容。凭着精心制作的内容、出色的演技,引发粉丝追捧,成为微博原创视频博主、微博签约自媒体。
喵大仙的视频,内容性、故事性都很强,在变现模式上类似于电影的植入式广告。在她的视频中不难看到唯品会、百事、美黛拉等品牌植入,植入手法很巧妙,对剧情几乎没有伤害,每条视频的平均点赞数量都保持在10万以上,评论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对于品牌方来说,这样的广告形式相比硬广的效果更好。
如果说喵大仙的变现方式还多少有一些技术难度,那么年仅3岁多的东北萌娃小山竹已经在广告变现的路上走得越发轻快。
小山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拍红人,萌萌的外表,时尚的穿搭,让她成为10后萌宝们的时尚风向标。除了服装,小山竹做过的广告还包括洗发水、洗脸仪、零食、手机甚至汽车品牌。去年还曾参选360安全卫士代言人。小小年纪就已经具备如此强大的吸金能力,令人羡慕不已。
广告是最直接也是最普遍的网红变现方式,不过单一的变现模式也成为网红们对未来的担忧。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永远拥有高人气,也许新的媒介形式一出现,他们就会被下一批新的“网红”所取代。
网红变现模式三:作品变现
真正通过一门手艺而非颜值赚到钱的网红不多,这类网红的手艺本身就是其俘获粉丝的核心,所以通过手艺变现是最自然不过的选择。
爱好旅行和摄影的Jason从2014年8月份开始在美拍上发布自己在旅途中拍摄的视频,目前拥有近60万粉丝。从美奂绝伦的自然风光,到本色淳朴的风土人情,她发布的每一条视频都受到粉丝的喜欢。Jason的走红在于她满足了许多人对“在路上”这种生活的幻想和憧憬。他们为Jason点赞,事实上也是为幻想中的另一个自己点赞。
美拍用户以女性为主,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热爱生活,追求美好,注重生活品质,有关旅行、时尚、生活的内容总是有着极高的关注度。而随着关注度的高涨,Jason也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变现之路。凭借自己的摄影特长,Jason将沿途拍到的照片制作成明信片和手机壁纸,放在微店中出售。
与Jason一样,从事音乐制作的“老衲不吃饭”也选择了凭借实打实的内容来变现。美拍红人老衲不吃饭经常分享自己的音乐作品,有时也会来一些即兴的应景之作,比如在春节时年味儿正浓的时候来一首有关年的曲子,或者打开七八年没弹过的钢琴演奏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他的音乐涵盖的风格很多,节奏感和现代感很强的电子乐,抚平心绪的带有佛教色彩的轻音乐,以及感染力很强的民乐,每一次都能够引发粉丝的共鸣。
老衲不吃饭经常与粉丝进行互动,比如在发布刚刚制作的音乐的同时问大家觉得这首曲子应该取什么名字,或者征询粉丝对作品中所用元素的看法,他甚至应粉丝的请求开了即兴、和声、编曲的教学课程。
当然,来自教学的收入只是其收入的一部分。据说,在美拍走红之后,影视剧找他做音乐出价高了2-3倍。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靠手艺变现的网红。
每个网红的成名方式和变现方式都各有不同,相同的是每个人都是凭借网红这一身份之上的名气实现了自身价值的提升。这在几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美国学者赫伯特·西蒙说:“以网络为基础的现代经济本质上都是注意力经济”,而另外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陈云博士则断言:“未来30年谁掌握了注意力,谁就将掌握财富”。有趣的是,这些看似高深的经济学道理,竟然被网红以一种通俗的方式做了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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