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农业革命、工业革命、计算机革命之后，影响人类生存发展的又一个浪潮，将是在世纪之交时要出现的垃圾革命。”
”
这是美国社会分析学家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给出的预言。
如今，未来已来。
不少人看到了机会，有些主打单品类，往专业化、精细化角度深耕，如爱回收、奢回收。
也有些将此作为线下流量入口，展开家电维修、生活用品宅配等服务，如再生活、九贝壳。
虎哥回收董事长唐伟忠，同样看到了市场的巨大潜力和痛点，在从事了三十多年的固废处理后，他从再生资源利用的后端，走向垃圾回收分选的前端，整合从家庭，到站点，再到总仓的整个流程，将虎哥回收打造成了“垃圾分类回收超级站点”。
穷人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鸡生蛋，蛋生鸡，一本万利。只是，搭建在一只母鸡身上的希望，太脆弱。
在垃圾大王的创富故事传遍大江南北的同时，多数人没看到，他们已经默默转型干起了规模生意。
但垃圾分类这个庞大命题，绝不是多建几个回收站、填埋场就能做好的。
01
垃圾大王是黄牛，是倒爷
“报纸布头烂铁有么？废铜废铝塑料有么？”
十几年前，老赵还会在大清早就骑上他那破破烂烂的三轮木板车，窜街走巷，沿途吆喝。运气好的时候，不到中午就能拉着满满一车废旧物品回到小院。
他说他也不是什么都收，特别是在生意越来越难做的前几年。
后来，他给三轮车换上了喇叭，喇叭里喊着：高价回收，各种破烂。洗衣机，电视机，笔记本电脑，录音机，洗碗盆，旧菜刀。
像是老赵这样，每天跟脏、臭、差、烂打交道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靠着简单的人力，进行垃圾回收和分拣，彼此之间的竞争白热化、价格透明化，一分一厘都抠到极致，每个人都处于极度薄利的临界状态。
但是，这样的人，和媒体盛传、大众想要揭底的垃圾大王搭不上半点边。
真正的垃圾大王干的都是大宗买卖，他们是黄牛，是倒爷，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赚信息不对称的钱。
以一台旧空调为例，三轮车个人回收是100块钱，到回收站、小黄牛大黄牛，再到再生资源企业，价格能到200。也就是说，中间环节占了50%的利润，其中拿大头的就是黄牛。
另一方面，他们随行就市，手上的消息来得比谁都快。知道下个月铜的价格会涨，就大量买入囤着，铁的价格会跌，就暂时不收。
如今，老赵的小院里还杂乱地堆放着些破铜烂铁，曾经，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能生金的宝贝。
但是，越来越多的生产、生活垃圾成为城市的心病，垃圾围城不再是危言耸听的同时，像是老赵这样的个体户、拾荒者，都已渐渐消失。
而黄牛这个中间环节，却至今仍未被抽掉。
即便如此，黄牛要赚1个亿，至少得转手100万吨垃圾，这已是几个城市垃圾的总量，涉及到千家万户。
02
虎哥，垃圾回收超级“黄牛”
倒卖垃圾，到了一定规模，绝对是一个金矿，一个巨大的金矿。
但是，这个行业比较粗放，难精细化运营，前期投入巨大，需要文火慢炖，像是竖起的高不可登的门槛，即便是能在2个月内完成21万户家庭服务铺设的虎哥们，也曾花了很长时间，在门外慢慢等待。
“线下站点的确是个跳不过去的坎，互联网的虚与实在这个点上结合。”虎哥回收总经理胡少平强调，“但规模不仅仅体现在站点上，而是整个产业链前端、后端都起来，这绝不是一夜间的事情。一旦实现，就意味着江山永固。”
为此，在唐伟忠的带领下，从2015年6月拍定，7月开始组建团队、落地修缮厂房、开发调试软件，到2016年6月试运行，2017年8月把答卷正式交到政府手上，花在模式调整、基础投入上的钱，已有2亿。
但资金投入，只是要素之一。垃圾值不值钱、能值多少钱，取决于怎么去分开它。
比如，有色玻璃和无色玻璃混杂在一起就只值几十块钱，一旦分开，可能就值三四百。淋浴房里的花洒有铝的、有塑料的、有铜的，但表面镀的一层金属让此难以分辨，一旦分错就意味着价值就被降低。
垃圾废品里藏着的金山银山，因为落后的分拣一直在被埋没，实现价值最大化，需要多年从业练就的眼力、累积的经验。
站点的分选技术及处理能力，成了不可复制的关键所在。
对此，虎哥回收在机械化分选加快效率的基础上，辅助人工分选提高精确度。他们的一线分选工，每15个人中，就有一个从业近20年的废旧品交易人。
现在的虎哥回收，已经是整合从家庭回收，到站点清运，再到总仓分拣整个链条的“垃圾回收超级站点”，标准化流程是他们构筑的护城河。
但是，他们仍面临两大产业瓶颈：
第一，产业结构不完整。
垃圾最后兜底的技术主要是填埋、焚烧，投入成本高，效率低下。
同时，有钱人或是大佬们，很难来做这么一个复杂、低端、重资产、没有想象空间的事，这直接导致中国再生资源企业，处于低小散的状态，很不发达。
而缺少了再生资源企业参与的垃圾治理是很难成功的。
第二，产业链不完整。
垃圾治理的几个主要步骤是：分类、清运、处置。
在以往，第一个环节是被丢掉的。老百姓都是以房间性质来定要不要放垃圾桶，然后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在楼下随意地丢。即便是分类了，下午5点垃圾车一来，楼前3个不同类型的垃圾桶同时倒进去，单这么一个环节就能把垃圾分类体系破坏掉。
只有把所有人的意识及习惯问题解决掉，整个产业链才能完整。
03
垃圾治理体系的核心还是老百姓
位于良渚的虎哥回收总部，几十辆黄绿相间的回收车，整齐地停放在厂区。
厂区内的分拣工，都在低头分类处理废旧家电、废旧家具、废旧金属、旧衣物、旧塑料等各种回收垃圾。每一件废旧品从居民家出门，就被贴上条形码，在哪个环节进行何种工序，都能全程监控，甚至溯源。
“但这都不是虎哥的核心竞争力。这个行业其实没有太大的技术门槛，后端的技术、设备花钱就能解决，关键还是在意识，在经验，在资源。”胡少平说。
在他看来，企业创始人30多年的从业经验，重要到能决定生死。很多干类似的事，最后都死了的，不是团队不够强，而是没经验，商业模式有较大的问题。至少，前端靠老百姓主动投放这条路，近两年走不通。
而虎哥们，为解决产业链不完整问题，经历了开着200辆车子一家一户主动上门的试探尝试后，便决定采用小区的模式对外服务：
以1000到1500户家庭为单位设立小区服务站。在每个新入驻的小区，工作人员会挨家挨户上门发放垃圾袋、《生活垃圾干湿两分使用手册》，推广垃圾分类回收知识。
居民除了湿垃圾不放，干垃圾都能一股脑地丢进虎哥提供的专用垃圾袋里，通过APP、微信、官网、回收热线等方式随时呼叫虎哥，几个穿着黄绿色工作服的小伙子，就会上门来称重、收走。
“我每天8点上班，5点下班，一天下来，要处理近百个订单，货车要来回装运两趟以上。”一线回收人员林哥说，他每次上门服务都会检查有没有放错了的垃圾，这也是个宣教的过程。据他了解，目前，各小区居民的参与度已经到了80%以上。
为让老百姓更好地参与其中，虎哥的定位，已经从最初拗口又难懂的“创新前端分类、优化中端收运、强化末端处置”，转变成了“做一条让老百姓喜欢的垃圾分类处置高速公路”。
而每1000户设有一个线下门店，将垃圾被虚拟货币化，通过“环保金”来锁定客户和消费者的新玩法，也成为又一吸睛点。
中国早有废旧物品拿换东西的交易传统，过去是鞋底鸡毛牙膏皮换麻糖，现在是环保金换柴米油盐。这意味着，垃圾回收不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新零售生态的构建，给竞争最激烈、成本压到极致的夫妻老婆店带来的，是他们最渴望的客流。
“有100万户家庭是活跃的，只要在浙江一个省，或是长三角一个地方，去精耕细作就可以良好地运作起来。”胡少平说。
能看得出，虎哥想要打造行业标准，成为这个领域的领头羊——永被抄袭，不被超越。
问答
Q：垃圾分类，到底难在哪？
A：垃圾分类的单个技术环节都不难，难就难在多个环节加在一起了以后，它的一个综合性的难点。
Q：机械化对这一行来说，意味着什么？
A：垃圾分选还是很靠眼睛看经验的，不可能完全机械化，包括在日本、德国都不能够实现完全的机械化。我们现在也是靠机械解决效率的问题，靠人工解决精细化的问题。
Q：新零售模式是基于怎样的考虑？具体怎么玩转？
A：一个家庭有两个刚需：锅里要放东西进去，垃圾桶里要倒东西出来。虎哥就是瞄准这两个方面去做文章，垃圾桶里的垃圾回收给我们，换成环保金，环保金激励居民去对应门店兑换生活必需品，形成闭环。
Q：在新零售这一块，具体操作过程中有碰上什么小转折吗？
A：最初，我们搞了一个三千平方的后端配送总仓，建了专业的物流，前端所有的便利店都自营。如果全部依靠直营，社区店的铺设速度跟不上垃圾分类服务站的铺设速度，为了让线下零售和垃圾分类服务站的速度一致，我们采取了直营与加盟整合相结合的方式，发挥现有社区店的优势。
飞议
网传的“暴利”让废品回收产业上下游都显得隐秘而诱人。但只要是充分竞争的行业，想要做到暴利都是非常难的，这一产业也不例外。常见的误区，就是只盯着行业里成功的那小小一部分人，而无视了下面的累累白骨。
文章 | 诗琪
编辑 | 精卫
摄影 | 黄硕
手绘 | 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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