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废币禁令不见央行行长身影 各大媒体发出通缉令

文| 李园

11月24日讯，印度自11月8号进行了几十年从未发生过的世界上最大规模的货币大调整，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慢慢发现一个问题，本应该是核心人物的印度央行新任行长却一直未现身：帕特尔(Urjit Patel)。各大媒体及相关人士甚至发出“通缉令”。

这位“害羞”的印度央行行长帕特尔只在政府意外发布占比高达86%的大额货币将无效的命令时发出过声明，称央行已经准备了足够的供应，保证不断断货。现在大额货币禁令已经在印度实行半个月了，对印度企业与个人造成重要影响，货币供应短缺促使最高法院发出暴动警告，一个强有力的银行联盟还称帕特尔不作为，应该辞职。要知道，帕特尔是作为上一任行长拉詹(Raghuram Rajan)辞职之后的“消防队长”来接替这个职位的。现在印度群众的日常就是天天排队换钱，排队，换钱……银行ATM瘫痪了，就想别的方法，只求别把这些钱烂在手里。

“一般来说，这种措施是需要提前仔细计划的，而且要留给公众充足的时间提前调整，”康奈尔大学金融法律教授以及纽约联邦储备委员会顾问Robert Hockett说，“一般来说在通常的情况下，应该是货币的实际发行方，也就是中央银行，即使不是起到唯一的核心作用，也应该是领导的作用，所以印度央行的做法很令人费解”。

不同于上任行长拉詹那“摇滚明星”一般的知名度，低调的帕特尔上任曾被认为是来灭火的，作为总理莫迪高调政治政策下的灭火器，能在公众怒火熊熊的时候站出来平息愤怒。而且印度央行的可信性和自主性还与投资者分配卢比的权重价值直接挂钩，要知道现在卢比已经跌至历史低位。

废币是大胆变革

在本月早些时候，莫迪颁布禁令，不再流通500和1000卢比(15美元)钞票，他给出的说法是，根治偷税，打击黑色经济。随后帕特尔通过媒体发声，央行已经做好准备，保证在全国范围内都有足够可换取的银行票据，而民众生活将在2016年年底恢复正常。

该举措还得到了印度最大的企业印度塔塔集团名誉董事长等商业领袖的支持，他们支持总理的“大胆”举措。可是，在大街上，普通民众纷纷批评当局执行不当。在印度，98%的消费都是用现金支付的，而且20万台取款机中有一半没有重新安装软件来处理新钞票。根据估计，可能要到来年5月才可能完成更换所有大额货币。

也有很多专家一直在质疑莫迪的政策。其中商业银行和公共政策顾问K.C. Chakrabarty说，他不知道印度央行到底是何态度，他们是否同意莫迪的举动。

不发表任何评论

万能的网民和媒体甚至搬出了印度法律强调中央银行的独立性。

因此电力部长Piyush Goyal在11月16日告诉国会议员，该禁令是包括帕特尔在内的10名印度央行董事会成员提出的，内阁同意该决定。

但是当众多人士询问印度央行在该禁令中的参与度以及为何帕特尔会缺席时，并没有获得印度央行发言人的回复与解释。印度央行仅仅是发出定期声明，保证提供充足现金之外再无其他。

“我曾经负责货币管理，但是我不认为该禁令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2009年至2014年担任印度央行副行长的Chakrabarty说道。“现在我只能说，帕特尔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新手，所以我暂时不发表任何评论。”

1978年时，印度已经经历过一次大额货币废除，当时央行行长I.G. 帕特尔-与当前帕特尔行长没有血缘关系-就明确表示不同意这一禁令。而且现任行长帕特尔的前任拉詹在2014年被问及他对废币的看法时，他说他宁愿进行税务改革。

帕特尔是由莫迪精心挑选的央行行长，和此前“不好管”的拉詹与政府关系愈加恶化不同。帕特尔甚至在莫迪意外公布废币禁令之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帕特尔过去三年一直是拉詹的四个副手之一，但是帕特尔只有一次在公开场合上发言，而他的前任约有二十次公开发言，也不知帕特尔是性格害羞还是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新上任的央行行长还要能容忍莫迪的个性。11月8号至22号，莫迪已经在国家电视台上至少出现了六次，发表各种或令人满怀希望感同深切或艰难困苦只在这一段的演说，呼吁人们支持废币的决定，但是普通人还是普遍表现出反感情绪，政治反对派也不断进行攻击与指责，批评他的举动过分无情，过分不考虑实际。

前印度财政部官员和新德里政策中心主席Mohan Guruswamy说，“这项措施纯粹是出于政治原因，而不是出于一个健全的经济原因。”

经济影响

也许现在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政府试图从禁令中获利，帕特尔是否会承受压力。据估计，莫迪的举措可能会使多达5万亿卢比的未支配现金作废，而前中央银行行长Duvvuri Subbarao警告说，将这种意外收益转移给政府是“极其不明智的”。

经济部长Shaktikanta Das说，政府决定禁止大额货币对中长期经济增长来说是有积极作用的，而且谁出来发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提供相关信息。Das是印度央行董事会成员，负责监督货币检修，并且自从莫迪宣布禁令之后几乎每天都在调整相关规则。他还说道，他不是代表个人身份在说话，而是代表政府发言，并声称无所谓是哪一个具体的人站出来说话。

该禁令可能还会产生许多无意的受益者，比如遭遇欠款的电力公司。之前几个月都没有支付账单的用户们纷纷在电力公司门前排起长龙，缴纳拖欠的账单。

另一方面，瑞士信贷集团(Credit Suisse Group)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AG)已经削减了对印度短期经济增长的预估。他们预测，到2017年3月份印度经济活动将延缓约1个百分点。

“这明显是一项政府决定，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政府机构应该发现他们缺乏良好的沟通技巧，无法迅速、清晰的在全国范围内宣传解释政策。 总部位于伦敦的Crossbridge资本投资合伙公司首席投资官Manish Singh说：“当发生这样一个 的时候，首先出面的应该是央行行长，而不是政府机构。”

保密可以，但安静不可以（Secrecy Is Understandable, Silence Is Not）

人们都理解为了打击黑色经济，在正式发布废币禁令之前没有提前给群众任何准备时间，但是在发布禁令并且造成一定混乱之后，央行还悄无声息就不能被原谅了。自从禁令发布当日与莫迪一同出席新闻发布会并称印度央行正在加快印刷新纸币之后，帕特尔就再无声息。我们只看到政府频繁发布规则变更声明，接着就是中央银行执行。

目前据兑换货币结束期限还有四十天左右，印度这个拥有12亿人口的国家是经历阵痛彻底变革还是一塌糊涂陷入困乱，政府不宜完全一人承担成为“唯一”统治者，现在社会中已经出现了各种不满声音，央行模糊的态度总会让人想入非非，就怕好事情也因为不作为变成坏事情了。(文/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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