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小不董
编辑 | 杨博丞
题图 | IC Photo
美国当地时间23日上午10时，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出席美国国会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听证会，听证会题为“TikTok：国会如何保护美国数据隐私并保护儿童免受在线伤害”，回应来自美方议员“国家安全”等方面的问题。美媒称，眼下正值TikTok在美面临被强制出售或被禁的关键时刻，周受资此时到国会上作证，既是TikTok为生存一搏，也是中美大国博弈上演的又一幕激烈较量。
TikTok 首席执行官周受资在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听证会上作证 图片来源：路透社
一、“我不相信TikTok”，立法者置若罔闻
这场持续了五个多小时的听证会以一名立法者要求在美国禁止该应用程序的呼吁拉开序幕，并在整个听证会上一直保持好斗。
华盛顿共和党众议员、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主席凯茜·麦克莫里斯·罗杰斯在周四的听证会开幕时告诉周受资：“你的平台应该被禁止。”而周受资表示，“TikTok本身在中国大陆不可用，我们的总部设在洛杉矶和新加坡，今天我们在美国有7000名员工，”他在开场白中说。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听到了关于外国可能不受欢迎地访问美国数据以及可能操纵TikTok美国生态系统的重要担忧，”周受资说。“我们的做法从来不是忽视或轻视这些担忧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解决了这些问题。”
据外媒报道，周受资多次强调他的公司不是中国政府的分支机构，但似乎都被置若罔闻。许多国会议员打断了首席执行官的证词，表示他们根本不相信他。
众议员麦克莫里斯·罗杰斯说：“对于今天正在观看的美国人民，请听听，TikTok是中国共产党用来监视你、操纵你所见并为子孙后代所利用的武器。”
TikTok对儿童的影响也成了听证会的焦点，多位立法者强调了对这方面的担忧。
例如，委员会高级成员、新泽西州民主党众议员弗兰克·帕隆周四表示：“研究发现，TikTok的算法会向青少年推荐会造成和加剧情绪困扰的视频，包括宣扬自杀、自残和进食的视频障碍。”
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戈斯·比利拉基斯也表示，内容节制不足，这为孩子们留下了接触促进自我伤害的内容的空间。“你的技术真的会导致死亡，”比利拉基斯对周受资说。
实际上TikTok近几个月推出了多项功能，为年轻用户提供额外保护，包括为18岁以下用户设置新的60分钟默认每日时限，然而被立法者批评为青少年太容易绕过。
在与加州民主党众议员Anna Eshoo的交流中，周受资谈到了TikTok为保护美国用户数据所做的持续努力，并表示他“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中国政府可以访问这些数据；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们，我们也没有提供。”
“我觉得这实际上很荒谬，”Eshoo反驳道。“我已经看过了——我没有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证据，”周受资回应道。“我们的承诺是将他们的数据转移到美国，由一家美国公司存储在美国土地上，由美国人员监督。因此，这种风险类似于任何政府去美国公司索要数据。”
“我不相信TikTok——你说过或做过任何说服我们的事情，”Eshoo说。
实际上美国政界也并不是一致对抗TikTok。22日，来自民主党的众议员贾迈勒·鲍曼、马克·波肯和罗伯特·加西亚表态称，反对美国禁止TikTok。据《华尔街日报》报道，鲍曼等人22日还与几十名TikTok内容创作者在国会山举行新闻发布会，声援TikTok。“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歇斯底里和恐慌？为什么要这样针对TikTok？”他暗示，这是针对中国的仇外心理在起作用。
NBC新闻上周证实，如果TikTok的中国所有者拒绝出售其股份，拜登政府正在考虑在美国禁止该应用程序。批评者认为，鉴于TikTok能够收集其用户的数据，它构成了国家安全威胁，一些人指出其用户群大多是青少年和年轻人。安全专家对此进行了反驳，他们认为相比其他许多收集数据的应用，该应用构成的安全威胁并不大，并指出美国缺乏任何广泛的数据隐私法规。
TikTok是2021年和2022年美国下载量最大的应用程序。在该应用程序上建立生计和社区的1.5亿美国用户中的一些人表示，他们无法想象没有它的美国。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听证会举行前的22日，一群美国网红向国会喊话：禁止该应用程序将激起民众的广泛反对。在TikTok拥有近30万粉丝的某组织创始人艾丹·科恩-墨菲说：“它是年轻人相互交流和参与公民事务的最有力工具之一。”
美国网红在国会前喊话 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
“TikTok相比于脸书和照片墙（Instagram）更有优势，它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目标客户群。因为它更了解用户画像”。作为一家书店店主的戴明女士表示，她目前90%的销量都来自TikTok平台。一些美国意见领袖认为，美国政府的禁令是越权和过度审查。
美东时间3月21日，周受资通过官方账号发布了动态视频消息，告知用户Tiktok正面临政府的禁令压力。该视频消息时长约为一分钟九秒，他在视频中号召用户捍卫该应用程序。现视频已超过140万观看，评论数超过11万。
图片来源：TikTok
几条高赞评论写道：
“Tiktok太棒了。将世界各地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学习和交谈。这是一款激发多样性和包容性的伟大应用程序 。”
“ 我喜欢听到来自世界各地人们许多不同的观点。它令人耳目一新，而不是某种叙述/议程强加给我们。”
“ 当我和3个人被困在一个小房子里时，TikTok让我度过了疫情大流行。我（和世界）联系起来，发现了幽默和知识，并活了下来 。”
图片来源：TikTok
据美国彭博社22日报道，按照已披露的发言稿，周受资在出席听证会时表示，TikTok的母公司字节跳动是由中国企业家创立的，但已发展成一家跨国企业。
对于美国方面指控最多的信息安全问题，他表示，“超过1.5亿美国人喜欢我们的平台”，TikTok承诺“将把安全——尤其是青少年的安全——放在首位；将用防火墙保护美国用户数据免受未经授权的外部访问；TikTok仍将是一个自由表达的平台，不会被任何政府操纵；将保持透明，并允许第三方独立机构进行监督”。美国《华尔街日报》称，周受资此次作证是TikTok精心准备的一场博弈，目的是为了说服美国政府，允许其在改善安全和保障的前提下继续在美运营，同时维持目前的所有权结构。
TikTok在美国被打压引起了中国商务部的关注，中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束珏婷23日在记者会上表示，无视产品和服务本身，仅从外国投资者身份出发，强制要求出售TikTok，将严重损害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投资者赴美投资信心。如果该消息属实，中方将坚决反对。
束珏婷还表示，出售或者剥离TikTok涉及技术出口问题，必须按照中国的法律法规履行行政许可程序，中国政府将依法作出决定。
二、证词无用？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证词，基本上又回到了听证会开始时的状态。美国立法者仍然坚信TikTok是对国家安全的紧迫威胁；除了已经承诺的保护用户数据之外，TikTok没有做出新的重大承诺；全国范围内的禁令似乎仍然很有可能。
听证会几乎没有发现新的事实，但议员们抓住一切机会指责 TikTok 积极监视美国用户，周受资试图提供细致入微的答案，有时还试图纠正立法者对公司及其母公司的误解——但这些回应往往被解读为恶意回避。
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对TikTok CEO的教科书式国会盘问。
在听证会室外面，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表示，TikTok应该“以某种方式结束”，但指出“有不同的方式可以做到这一点”。布林肯在另一场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听证会上表示，他不知道将TikTok从其中国母公司剥离是否足够。
“我们致力于提供一个安全可靠的平台，为我们令人惊叹的多元化社区营造一个包容的地方，让他们称之为家。很遗憾今天的谈话感觉根植于仇外心理，”TikTok的首席运营官凡妮莎·帕帕斯在 Twitter 上写道。“感谢为保护我们的平台和社区而不懈努力的员工。”
图片来源：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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