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音直播间里,脸庞还略显稚嫩的金韵秋正看着一行行闪烁而过的留言。
“还想再听一遍《赛马》!”
“最喜欢还是贝壳拉的《浏阳河》,第一次听到二胡版本。”
“贝壳贝壳,我知道你一定会拉《葡萄熟了》,我想听!”
金韵秋正了正身子,把二胡端直,右手把弓拉开,身体微微一晃,《葡萄熟了》轻扬愉悦的调子便流淌了出来。
“小贝壳二胡”,是金韵秋在抖音上的名字。今年是她研究生毕业的第二年,但已经是她直播的第四个年头了。四年来,每天晚上7点半到11点,她都会抱着二胡准时出现,风雨无阻。通过直播打赏,她早已实现了在考上研究生时就定下的目标:自己支付学费,自己养活自己。
勤学二胡20载,“小贝壳”暗自埋下独立决心
金韵秋的二胡之路,从6岁就已经开始。在老年大学教音乐的奶奶负责启蒙,妈妈负责带着练习。每天,在她完成学校的作业后,妈妈都会拿着奶奶写好计划的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当天金韵秋需要完成的练习任务。完成一条,划掉一条。等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金韵秋从那时起,就表现得和其他被迫学琴的孩子不同。“我自己不划完纸上的任务,就会很不踏实。在练完二胡前,做任何其他事情的心思都没有。”
从小学到高中,每周金韵秋都跟着妈妈坐上一小时的车,到南京市区上专业老师的课。随着车辆颠簸的节奏,她的心里也打着曲调的节拍。高考时,金韵秋顺利考入了沈阳音乐学院。这之后,随着二胡水平的提高,金韵秋决定继续深造考研。这段日子里,妈妈始终陪着她,每周花一天一夜的时间,从沈阳到北京去上专业课。
回想起自己学习二胡的过程,金韵秋最大的感触就是母亲的付出:“我妈为了陪伴我,真是付出太多了。所以在我拿到沈阳音乐学院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后,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自己把学费交了,让她能歇一歇,喘一口气。”
直播间里办起二胡演奏会,她用打赏收入交完三年学费
研究生一年级时,金韵秋开始在抖音直播。
她还记得第一次点开直播的按钮,自己盯着屏幕,看着偶尔进进出出三四个人。直播间里,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打赏。于是,金韵秋找到了缓解尴尬的方法——拉琴。一开始拉琴,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身体和手指的运动,自然地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战马奔腾》、《一枝花》、《浏阳河》……金韵秋把有难度的、脍炙人口的曲子,一个接一个的拉了下去。她也开始投入更多的心思,策划一些专场直播,比如“影视金曲”,或者“江南丝竹风”。到了周末,她还会穿上古典服装,雇上一位专业摄影师,在不同的景色背景下,拉一曲二胡。回来后,她会自己剪视频,调色、配音,再上传。
“我做抖音直播的这几年,基本是日复一日地投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金韵秋稍叹了口气,但当被问到是否实现愿望的时候,她又雀跃了起来:“当然了,早就实现了!”
在金韵秋的努力下,抖音直播的打赏收入很快就随着人气提升了起来。通过直播拉二胡获得的收入,金韵秋自食其力交完了自己研究生三年的学费,这也让妈妈感到欣慰。
金韵秋还借势把自己的电脑、声卡,甚至直播的房间,都换了一遍,让二胡演出的声画呈现更精美,直播间的效果焕然一新。对她而言,抖音直播间也是个同样令她兴奋的舞台,她看不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但却能感受到观众们的存在。
毕业后,没有了经济上的压力,金韵秋仍然心怀对二胡的热爱,希望找一份和民乐相关的工作。最终,她选择成为绍兴市越剧团里的一名演奏员。在这里,她可以心无旁骛地研究她喜爱的民乐,并且把它和传统戏曲相融合。
“由于疫情反复,我们今年还没有演出。不过正在排一场大戏《孟丽君》。”金韵秋饶有兴致地介绍起了自己的工作。在剧团,演奏二胡和以往不同,需要观察演员的一举一动来配合表达,要根据唱腔的气口变化调整,也有更多揉弦、滑音的技巧要加入。
“现在每天工作日的9点半到下午4点是排练的时间,我还在入门阶段,多看多学”,金韵秋两眼散发着光彩,说起了自己的两个舞台,“剧团的演出计划在今年5月。相信到那个时候,我也能熟练地把越剧里的曲调,拉给直播间里的粉丝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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