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厂光环褪去,大厂打工人何去何从

进入2022年,互联网大厂的动荡还在持续,频繁传出的优化裁员消息让身处行业之中的大厂打工人如履薄冰。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互联网行业在资本与政策的双驱动下经历了高速发展的二十年。而如今,当潮水退去、东风不再,我们似乎可以窥探这个行业更为真实的面貌,也更能看清每位从业个体在此当中的位置与作用。

我们也清楚地认识到,对于已经形成数字经济的互联网经济体而言,“寒冬”也不过是一季之寒。当春风再次到来时,互联网行业也必将枯木生花。唯令人担忧的,是每个真真切切身处其中的大厂打工人,他们如何取暖过冬,是提前上岸、旱涝保收,还是继续坚守、高薪高忧?在职场社区平台脉脉上,此类消息和话题久久居于脉脉热搜榜。

2022,大厂动荡仍在持续

何为互联网大厂?

在脉脉上,打工人心里的那杆秤是:市值高、有技术、有氛围、高薪高福利,甚至有脉友将大厂分为了一线大厂、二线大厂、三线大厂。

而经历了2021年的行业动荡,脉脉上有人发帖表示,经此一役后,部分大厂已退出一线行列,引发脉友热议。

的确,无论是从市值还是员工待遇来讲,2021年的互联网大厂光鲜不再。有数据统计,2021年,百度、小米、哔哩哔哩、阿里股价年内跌幅达50%,爱奇艺、拼多多、滴滴股价年内跌幅直逼70%,新东方市值跌去90%,腾讯、美团也跌了约20%,几乎涵盖了互联网经济的各个领域。

随之而来的,是层出不穷的大厂裁员消息。

字节跳动裁撤人才发展中心团队,精简商业化、游戏、教育、房产等多条业务线团队;爱奇艺裁员比例达到20%-40%;新东方辞退6万员工;百度移动生态事业群(MEG)、游戏部门、直播业务被曝裁员……此外,在线教育、互联网金融、互联网诊疗等都面临不同程度的部门优化调整。

与此同时,大厂人的福利也在“肉眼可见”地变薄。往年在朋友圈壕晒年会抽奖和年终奖的大厂人,今年静悄悄,甚至有的大厂人戏称“只有年终,没有奖”,部分大厂年终奖缩水甚至推迟发放。据传,快手也将缩小房补覆盖范围,取消免费下午茶和免费三餐,改换其它福利方式。

脉脉上,也不断出现“2021互联网过冬实录”“裁员潮中的大厂人”“年前的裁员潮会延续到年后么”等热门话题,透露着大厂人心中慌得一批。不少人选择结伴考编考公,希望能够在不确定性增强之际,为自己谋一个稳定的营生。

有脉友日前表示,作为在互联网卷了5年的中年人,不建议把互联网作为校招的首选,因为各个大厂“减员增效”,校招生成为部分互联网企业优化的重灾区,因为赔偿少;在大厂工作的压力非常大,需要有体力的年轻人;虽然大厂薪资可观,不过不知道今年之后还是否会给出这么高的工资。不过也有工作了10余年的阿里云员工回复表示,每个行业都有冷暖,无论如何,大厂的薪酬、工作环境、社保、商保福利待遇、规范性,仍然盖过传统厂几条街。

当大厂光环褪去,大厂打工人何去何从

鲶鱼的下场

不少80后可能还记得,彼时毕业,心目中的理想型工作是去外企当白领。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大型跨国企业进驻中国。彼时,外企所提供的体面的薪资福利、优渥的工作环境,以及拥有外语等技能门槛,使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纷纷涌入外企工作。

进入21世纪,中国互联网迈入高速发展期。伴随着资本与政策的加持,作为创新代言人的互联网企业无往不利。不断创新的应用场景与不断迭代的产品,充分吮吸着人口与流量的红利,极速扩张。而人才,是支撑这一发展的中流砥柱。

一方面,互联网大厂为吸引高技术人才,大打人才战略牌,效仿硅谷等国外互联网企业,提供让人不可拒绝的薪资待遇与工作环境;另一方面,为追求资本效益最大化,不断营造狼性文化,建立学习型队伍,强调团队年轻化,以一整套完善的文化制度体系形成不断内卷之势。

高成长、高回报的互联网大厂职位产生了大量的人才虹吸效应。与此同时,高技术人才的涌入不仅增加了行业的竞争活力,也不可避免地加速了行业的人才内卷。整个互联网,留下的都是年轻力壮、活力满满的“鲶鱼”。

不过,当行业发展变缓,用于“活水增益”的鲶鱼结局如何?往往要么是继续做有用的“鱼”,被放到下一批沙丁鱼槽里,为了生存,继续卷;要么则是失去了活力,上砧板,任人鱼肉。

互联网是轻资产、劳动力密集型的高技术行业,人才是不可替代的“资源”,也是难以清减的“成本”。

脉脉上最近最火的两个职场黑话叫“开猿节流”、“去肥增瘦”。在极速扩张时四处伸出枝丫、高薪挖人,当行业过冬时力保主营业务的树干,降本增效。当“人才资源”变成“人力成本”时,被优化,未必是你的问题。

当大厂光环褪去,大厂打工人何去何从

在脉脉上,不时有好心脉友劝导被裁的大厂打工人:互联网裁员跟你优不优秀毫无关系,互联网这种轻资产企业,最重要的成本就是人,缩减成本最好的办法就是裁人。对此,有脉友呼应道,现在互联网大厂营收不如以前亮眼,还要维持这么高的薪资,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裁员。信息流动的服务业本来利润就高,人员成本就是公司的全部成本,这么多资本疯狂涌入,是少数几个跑赢通胀的行业。

也有脉友举例道,比方说两个学历背景相似的毕业生进了同样大厂的不同部门,两年后一个业务方向对了直接起飞财务自由,一个业务方向选错了部门全部被裁,这其实与个人能力优秀与否并没有什么关系,“在一个大团队作业的时代,一个毕业生的优秀有几斤几两呢?”

当大厂光环褪去,大厂打工人何去何从

脉友们之间流传着几句话:年少不知体制香,一心来到互联网,卷了几年才惊觉,考公上岸正道光。不少在大厂待过的脉友表示,呆了近十年,就最近这几年真卷,卷的想逃离,“老兄弟们都走了,我们也是时候了”。有脉友表示,自己在互联网卷了7年,感觉如今和14、15年的时候不一样,味道变了,工作无外乎谋求职业发展、成就感、薪水、生活,这几项在不同阶段侧重不同。

另一方面,也有脉友认为,如果想要出去闯,互联网是当前没有背景的孩子最好的出路,拼的就是自身的学历、能力、努力,能否聪明地卷过别人。需要辩证地看待任何事物和产业的兴衰过程,每一个高薪行业都有此类起伏,最终会步入正轨。互联网的行业特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去芜存菁。对此,有程序员评论,没被社会毒打过的都觉得大厂offer香,没考虑过大厂的offer是香,但越来越难吃得下了,你得考虑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有些人胃口好吃得下还嫌少,有的人一吃就发现不符合自己胃口。

当大厂光环褪去,大厂打工人何去何从

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11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1.6%。

过去二十多年,十亿用户源源不断地接入互联网,形成了全球最为庞大、也最有活力的数字社会。互联网企业作为科技创新的领头羊,也在资本与政策的加持中极速成长,由单一的工具、多元化渠道,成长为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乃至如今覆盖社会方方面面的互联网经济体。

然而,十亿,也代表着网民规模已到达极限,人口红利与流量红利已消磨殆尽。如何在红海中博一条新的出路,重新获得资本与政策的青睐,是互联网大厂在近年来日夜担忧的问题。

与此同时,互联网为少数人迅速累积起来的巨额财富、互联网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微妙的此消彼长、通过烧钱换增长扰乱市场竞争秩序等问题,也逐渐触及了国家未来发展之根本。

“别只惦记着几捆白菜、几斤水果的流量,科技创新的星辰大海、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其实更令人心潮澎湃”。一年多前,《人民日报》对社区团购跑马圈地的点评开启了2021年互联网行业反垄断、推动互联互通的序幕。

当“资本+垄断”的模式难以为继,当市场不再是人口红利与流量红利驱动,互联网行业正在重塑发展思路,一条更为艰难的路,一条更为底层的科技创新。而在此当中,人才,便是重中之重。

在政策调整、行业减速优化的时候,互联网大厂需要理性布局未来的发展规划和企业人才战略,大厂打工人们也获得片刻喘息,有机会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发展与赛道选择。

随着大厂发展态势不明,职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大厂人才虹吸效应有所减弱,越来越多的大厂打工人和高校毕业生也逐渐转变思路,倾向于寻找确定性强、旱涝保收的体制内工作。

不过,我们仍然要清醒地意识到,互联网的寒冬只会是一季之冬,因为我们已经离不开它。只是利刃在手,要如何用好。

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专门有一篇强调要“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推进网络强国建设,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

因此,未来十年,政策对于互联网产业定然是利好的。

只不过如何坚持共同富裕的方向,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 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壮大经济发展新引擎,构筑全民畅享的数字生活,营造开放、健康、安全的数字生态,需要这一代互联网人,想得更深、想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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