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圈从来不平静。这不,2021刚刚开年,抖音和腾讯又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交锋,打起擂台。
抖音因为外链分享问题,一纸诉讼把腾讯告上法庭,并且还对法院将案件移送深圳法院审理的管辖权裁定表示不服。
腾讯则认为,该案件是在抖音短视频产品使用微信、QQ开放平台时产生的合同纠纷,因此案件应在合同约定的管辖地也就是深圳市相关法院进行审理。
案件已经走到司法程序,法律自有裁决,但从当年3Q大战历史看,这两家如此大体量的互联网公司之争,势必又一次走向“持久战”。
目前腾讯用户数超过12亿,抖音日活过6亿,可以算得上分列社交软件第一、第二交椅。案件的关注度也不亚于当年的“3Q大战”。在反垄断大势背景下,其中涉及的垄断话题、竞争话题都受到业内关注,当下舆论众说纷纭。
各说各理诉讼或走向“持久战”
我们来看一下两边阵营的观点。
抖音起诉腾讯认为:腾讯通过微信和QQ限制用户分享来自抖音的内容,构成了《反垄断法》所禁止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的垄断行为”。
具体来看,抖音的理由是:第一,微信市场规模足够大,构成了市场支配地位;第二,微信和QQ限制用户分析抖音的内容,限制了其竞争发展。
大概是从去年3月起,腾讯方面禁止包括今日头条、抖音、西瓜视频在内的字节系产品在微信内部进行分享。值得注意的是,微信外链问题不仅仅针对字节系的产品,对包括腾讯新闻、微信读书在内的腾讯自家许多产品也说禁就禁过。
威诺律师事务所杨兆全律师表示,抖音起诉腾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并没有法律依据。虽然挂着反垄断之名,但这更像是一场商业竞争引发的公关事件。
支持这一观点的阵营认为,首先,互联网公司的数据不具有公共属性,微信并不构成“关键设施”,对竞争对手放开自家的产品数据不符合商业常识。
北大学者陈永伟也指出,在竞争法视域下,所谓“关键设施”,一是指那些竞争者在进入市场时必须的,即竞争者少了它就无法进入市场;二是“不可替代”,即获取途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很显然,社交流量无数不在,抖音可以进入市场的渠道非常多,微信不构成其“关键设施”。
其次,这一派阵营认为,抖音并没有被限制竞争。目前抖音的日活超过6亿,抖音已经妥妥的站稳了短视频龙头的地位,不是小平台了,何谈入场券的问题。
第三,杨兆全律师为代表,市场还认为,微信与抖音存在竞争关系,腾讯公司禁止其他公司从自己的平台上分流客户,包括客户的时间、注意力,是腾讯正当的经营权利。
这两年抖音快速崛起,短视频业务遥遥领先于腾讯,让腾讯屡遭产品力不足、错失风口的诟病,抖音争夺用户使用时长更是一再对腾讯构成威胁,两家公司竞争的确可谓激烈。
上述这些仅仅是众说纷纭的市场观点,两家巨头公司在法庭上势必都会准备更充足的“弹药”。参考当年3Q大战历时四年才尘埃落定,可以预见目前这场社交巨头老大、老二之争仅仅是个开始,这又将是一场“持久战”,短期内难辨胜负。
大就一定是垄断吗?
从抖音出现之日起,业内就预料到,其与腾讯必有一战。
这两年抖音发展迅速,可谓业务全面开花,不仅短视频稳坐行业龙头,电商、游戏、搜索业务也快速发展,现在字节还拿下了支付牌照,抖音要开始进军本地生活市场。
抖音选择在发展最快的时候起诉腾讯,说明已经具备了一定业务底气。不过,在当年3Q大战,奇虎360也是以垄断为名起诉腾讯,但最终并没有占到便宜。在这场持久战中,或许抖音更在乎“发声的过程”,也无法预料最终的“结果”。
3Q大战在中国发垄断法律史上被认为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当时法院并没有根据市场规模和份额判定垄断事实,最终最高人民法院判定:认定腾讯旗下的QQ并不具备市场支配地位,驳回奇虎360的上诉。
学界关于反垄断研究中,历来有结构学派和行为学派之分,现在国内外越来越多的法律和经济学专家已经形成共识:芝加哥行为学派的逻辑框架更适合反垄断界定,即“大不是罪”,规模和市场份额不能成为反垄断的认定标准。
芝加哥学派认为,结构是行为的结果,而不是原因,反垄断关键在于管制垄断行为而非拆分竞争形成的产业组织结构。
日前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终身荣誉教授许小年也给出如何界定垄断的标准,他认为,若存在进入壁垒且不可克服,则该市场就是垄断的,否则就不是垄断。如果按照这一标准,可能抖音就要吃亏了,因为他们在进入市场方面并不存在不可克服的壁垒。
让商业的归商业
有意思的是,这并不是抖音第一次因为外链分享问题和腾讯发生摩擦。最近两年,互联网圈对于抖音多次因微信外链分享鸣不平,已经屡见不鲜,几乎每次都是抖音一方先发制人。
这一次的不同之处是,“反垄断”的旗帜让这两大巨头之争引来了更多关注。
外链之争背后,抖音对微信流量的渴望显而易见。虽然发展迅速,但抖音还希望获得更多的社交流量。
从抖音目前的业务布局看,其流量的商业变现也在加速。
除了互联网广告收入反超腾讯和百度大幅增长,抖音还在积极发展游戏、电商、本地生活等板块,有从短视频平台发展为大社交平台,乃至生活服务平台的战略目标。
老对手快手已经上市登陆资本市场之后,字节系公司要上市的消息也不断传出,更多的流量和更大的市场版图、平台战略,都将有利于公司在上市过程中获取更高的估值。
今年抖音大手笔撒20亿红包冠名央视春晚,其日活数据有望再上一个台阶。抖音高管最新披露的视频搜索月活已经超过了5.5亿。字节和抖音高管们更关注的应该还是流量数据的增长。这场关于发垄断可预料到的“持久战”仅仅是抖音和字节的一个小战场。
国家出台平台发垄断指南等政策的背景是,引导互联网企业健康发展、保护普通用户和消费者权益、鼓励创新。行业也更希望看到,互联网企业之间的竞争合理化、有序化,而不是口水化。
希望两家巨头都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做好产品上,产品好才能真正赢得流量,服务好用户,这样的正面战场也才是商业竞争该有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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