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黑龙江省林甸县的张秀萍看着已经失去头发的孙女欲言又止,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儿媳丛琳琳在一旁默不作声,十多平米的出租屋内显得异常安静。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庭突遇变故,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在张秀萍看来,她有一个不成熟的儿子和一个特别懂事的儿媳,眼见儿子所做的种种,她作为一个女人也有很多地方看不下去。
丛琳琳今年26岁,正值年轻貌美的年纪,她和老公在2013年相识,这个男人帅气又很能哄女人开心,这让从琳琳很是中意。可是婚后她失落了,她所选的心上人缺点全都暴露出来,已有身孕的从琳琳告诉自己,等孩子大了他也该“长大了”。可是正应验了一句话,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到来,女儿诺诺的一场大病,中断了这个女人所有的希冀。
2015年3月6日,诺诺足月来到丛琳琳的身边,一家人每天围着宝宝转,看着她从咿咿呀呀到蹒跚学步,再到会叫爸爸妈妈。婆婆和儿媳也因为宝宝的到来变得更加亲密无间,生活一切向着美好和幸福奔走。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公的“不懂事”让婆媳俩恨铁不成钢。孙志强说:“我那时候确实亏欠她们很多,总想着20岁刚出头的男人应该先攒足人脉再图发展,三天两头在外边吃喝交朋友不顾家里。”
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等待,丛琳琳看不到希望,总想着快点带女儿离开。张秀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常找儿子谈心,几次努力无果后她找到儿媳替儿子“认错”。张秀萍的想法很简单,维护家里的安定团结,有矛盾她来出面,自己多分担点儿媳本有的呵护。2019年3月,诺诺走路开始跌跌撞撞,丛琳琳带着女儿到当地医院就诊,经过检查后被医生告知孩子脑子里长了东西,并且有严重脑积水,需要立刻去上级医院治疗。
半夜十二点,丛琳琳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女儿,老公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联系到婆婆后拜托她代替老公一起去北京看病。张秀萍风尘仆仆地赶来,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闺女,对不起,儿子犯的错我来承担,咱们一起去。”在北京天坛医院,通过骨穿等一系列的检查,诺诺被确诊为髓母细胞瘤。“媳妇儿,我喝多了没听到电话,你们现在怎么样?”孙志强想起那一幕,至今都后悔不已。也是在那一天,他终于长大了,拿出了自己多年来几万元的收入用于女儿的治疗。
2个多月的时间,全家人花了近20万,诺诺没有医保又借了10万。孙志强第一次感觉到钱的重要性,他在老家找了份稳定的货运司机的工作用来还债和负担孩子接下来的治疗所需。“如果再给我1年时间,也许我的店就能开起来了,这几年我结交了很多朋友,他们都说要和我一起干事业。如今女儿突然一病,我却连救命钱都拿不出来,现在很多朋友也散了。”
2020年3月16日,诺诺病情复发,医生建议再次放疗。一家人已经负债累累,觉醒后的孙志强无论再怎么努力工作也赶不上医疗费消耗的速度,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保守治疗。几个月之后,诺诺病情严重,医生建议马上放疗并且还要进行移植手术,否则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诺诺很懂事,她知道妈妈和奶奶的辛苦,自己平时就用画画打发时间。翻开诺诺的画本,几乎都是和医院相关的作品,五岁的孩子终日和药品、病床打交道又怎么能画得出外边精彩的世界。诺诺笑着说:“等我长大了当一名医生,给更多的小朋友看病,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年纪大了会吃很多药。嗯,爸爸妈妈我就让他们住大高楼,挣钱都给他们花。”
还未等诺诺说完,在一旁的两个女人眼泪“唰”地一下瞬间滴落,她们知道,几十万的治疗费阻碍了孩子生命的旅程,可自己又无能为力。有人说,医院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是一个人生命的起点,有可能也是终点。北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丛琳琳希望老公能赶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但她知道,远在故乡的老公正在拼命工作丝毫不能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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